趙無名叫了一壺茶水,又隨便點了幾個糕點,問道:「方才看你給了那說書先生一枚玉佩。」
「這說書先生是東都名嘴,早晚輾轉於不同的茶樓飯館,只不過他的故事已經被人聽膩了,所以我想給他一個新的故事。」
劉湘玉很快將上午毀掉的那篇文章寫好了,她重新裝進包里,說道:「他機靈的很,不肯做冒險的事。我就跟他出了個主意,若是這故事不火爆的話,我便將那玉佩送給他。」
趙無名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麼些賭徒行為,他撐著頭不知道作何表情:「你就不怕他卷了玉佩跑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東都有他的客源,又怎會輕易地走。我還說,這是探花郎劉瑾瑜所贈,今早我大鬧衙門的事情傳得快,劉湘玉這個名字不知在幾人口中出現過了。」
劉湘玉還真是把自己的身份用到了極致。
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那說書先生被一個軟刀子盯上,也只能這麼做了。
「你還真是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你有個好弟弟。」
劉湘玉將瓜子吃完後又墊了一塊糕點,聞言點了點頭:「四郎給了我許多好東西,他雖然嘴上看不起我,但卻是最關心我的。」
距離挽書傳話已經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了,劉山五遲遲不肯出來。劉湘玉也不急,只蘸了墨水在紙上寫下一行又一行字。
趙無名看劉湘玉吃得香,也不由捻起了一塊糕點,只是剛放進嘴裡就要吐出來——實在太甜了。
「趙兄,不要浪費糧食。」
趙無名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甜膩的桂花香充斥著他的口腔,只皺著眉喝了一大口茶水才將那甜味壓過。
他指了指那塊桂花糕,不甚愉悅:「太甜了。」
劉湘玉寫完最後一個字後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一抬眼就看到了趙無名扭曲的臉色,她心中好笑。
她又拿起旁邊的梅花香餅,邊吃邊想:「趙大人不僅沒等過人,連尋常的吃食也沒嘗過。果真是逍遙日子過得久了,這麼挑剔。」
哪有當著人面說壞話的,趙無名頭一次被人懟,反駁道:「我並不挑剔,只是不喜甜食。」
「嗯?」劉湘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她摸了摸鼻子,將寫好的文章遞過去:「快瞧瞧怎麼樣。」
說實話,趙無名並不想順著這個台階下,他抿著嘴,用那雙好看的柳葉眼直盯著劉湘玉,看上去很是委屈。
劉湘玉喝了口茶,十分淡定:「為表歉意,那晚間便來個清炒苦瓜吧。」
桌子上的麵條放久了,輕輕一挑就斷了,劉山五囫圇吃了兩口,手突然一頓,半晌又將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
他起身往窗戶外面瞧了瞧,被風一吹,更覺頭上的汗液濕冷黏膩。
「小帆那孩子明天晌午就要被砍腦袋了!」
「今天還是小帆的生辰,早說了讓他不要這麼做,可……唉!」
「這孩子從小就倔,便是勸也勸不住的,先吃飯吧。」
她哪裡還吃的下飯,嘴裡一會念著兒子的名字一會念吳濤的名字。
「要不…要不咱們去求求劉大人吧!」
客棧可以稱得上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更何況還有個靠編故事為生的說書先生,劉山五自然聽說了劉湘玉大鬧公堂的事,就只是想要個公平。
劉山五摸著手裡的玉佩,沉默不言。
「十年前那件事蹊蹺詭異,大祈明令禁鬼神之說,劉大人又如何能幫得了我們?」
「世上並無鬼神,我既然答應了就定會做到,十年前的事我已知曉。」
房門猝不及防被打開,劉湘玉把手裡熱乎的飯菜放在桌子上,倒是趙無名毫不見外的先坐下了。
劉山五又成了那悶葫蘆,身子乾癟的像一張皺巴巴的草紙一樣。
「吳濤就是唐帆,十年前西郊慘遭屠殺一事我已知曉,劉山五,你是覺得還有何不能說的?」
劉湘玉雙手抱胸,右手手指習慣性的在左邊的胳膊上輕輕拍打著。
屋內的氛圍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劉山五在聽到唐帆的名字後確實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一會便調整過來了。
他搖頭,渾濁的眼睛裡空洞洞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便任由唐帆在牢里含恨而亡,落得跟你兒子一樣的下場。」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趙無名觀察著劉湘玉的表情,突然想到她說要詐一下這夫婦二人。
半柱香之前。
「劉山五當初為何不直接說他的兒子乃痴兒,一個只有五歲智力的人又怎麼會連續殺掉這麼多人?」
劉湘玉寫文章的時候並不專心,毛筆提起落下,嘴裡卻還說個不聽。
趙無名看著桌子上苦瓜炒雞蛋犯愁,挑了半天也是吃了幾口雞蛋。
「你覺得是為何?」趙無名反問道,湊過去看了一眼她紙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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