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劉湘玉。」
她沉默了半晌,然後拍了拍那怪物,掀開它肚子裡的毛往裡面掏了掏,是一幅畫。
畫中人的臉與她一般無二,或者說是她之前的樣子。
「西郊之前並非如此,術嚴是苗疆人,他之前也不是這樣子的。」
這個時辰,趙無名應當已經到西郊了,就是不知道交給他的事辦的順不順利了。
劉湘玉沒抱太大的希望,趙無名這人雖說話一套一套的,可這身子骨實在弱,她心裡有些愧疚讓一個病秧子跑了這麼遠。
真怕途中斷了氣,那小風壯士恐怕得一拳錘死自己。
劉湘玉思考的時候下意識轉了一圈筆,意識到什麼後,她僵硬地看了眼,後輕輕鬆了口氣。
她扶了扶帽子,還好這筆還沒蘸墨水,要不然這身衣裳又要跟著遭殃了。
衙門前圍了一圈的百姓,他們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麼,因離得太遠,劉湘玉也聽的不真切。
棍子敲擊地板,發出陣陣有節奏的響聲,並口喊「威武」,劉湘玉以前只在電視裡看到過,此時親臨現場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威嚴和神聖。
王安權落座在明鏡高懸四個大字之下,他猛一拍驚堂木,周圍嘈雜的聲音迅速安靜下來。
「帶犯人吳濤。」
劉湘玉抬頭往外看去。
吳濤是被兩個壯漢夾上來的,他的囚服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混合著泥土和皮肉粘在一起。
他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眼珠混濁遲鈍,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復又閉上。
里里外外都安靜極了。
劉湘玉看了眼氣定神閒的王安權,又看了看縣衙外一臉憤慨卻緘默不語的百姓,心底疑惑,他們好像對此見怪不怪了。
可這對嗎?
第6章 東都傀影(六)屈打成招
吳濤是被人拖進來的,他的頭髮亂的不成樣子,身上鞭痕亂布,最令人驚心動魄的是他胸前的烙鐵印,傷口正在往外流著膿水。
旁邊的捕快踹了兩腳,吳濤仍舊沒有反應,王安權指了指旁邊的
半桶水,不耐煩道:「用鹽水把他潑醒。」
劉湘玉皺了皺眉,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如此囂張嗎。
「大人。」
王安權似乎沒想到劉湘玉會突然開口打斷她,他有些不悅地抬了抬頭。
劉湘玉擋在他的面前,繼續說:「此舉似乎不妥。」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吳濤卻醒了,他的一隻眼睛被血糊的睜不開了,身上一動,就得傷口就開始往外滋血。
吳濤就跟突然恢復了力氣一樣,他猛的推開面前的劉湘玉,顫巍巍指著王安權罵道:「狗官!你不得好死,吾等必殺你!」
劉湘玉的衣服上被按了兩個血手印,她卻只注意到吳濤的十指都被拔了指甲,手腕處還有一個小小的墨跡似的胎記。
王安權不緊不慢地扔下一張認罪書,輕描淡寫道:「爾等犯下多起命案,又刺殺官員,公然辱罵,簡直目無王法,吳濤,你若將同夥供出來本官可饒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明鏡高懸!你枉為父母官,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和那惡霸行傷天害理之事!今日不是我吳濤認罪,而是你王安權官逼百姓,屈打成招!」
「當年西郊!你害我家人的時候可有談過王法,你屈打成招濫用私刑的時候可有談過王法!」
吳濤睚眥欲裂,傷口重新裂開,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血腳印,他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道:「死在你手上的冤魂不計其數,我就是要反!」
王安權怒極,慌亂打斷他:「放肆!」
西郊,怎得又是西郊?
劉湘玉聽後只覺的心中有一團火在燒,她轉頭望向外面,這些百姓的眼眶泛紅,目光隱忍憤怒,可偏偏還是一言不發。
吳濤被人按著手臂,他拼命的掙扎。
天地間,似乎只有他喊冤的聲音。
「王縣令!」
劉湘玉迅速搶了那份認罪書,掃了一眼後舉著這份認罪書道:「此案蹊蹺,您是否太過潦草。」
「更何況,大祈律法不得屈打成招,濫用私刑,您這般做——下官不解,不服!」
一句句擲地有聲的逼問讓吳濤忍不住多看她一眼,片刻後又嗤笑道:「假好心,一丘之貉,裝模作樣。」
王安權亦沒想到在大堂上被拂了面子,心道劉湘玉不過多讀了兩年書就不可一世,他皮笑肉不笑道:「縣令判案,閒雜人等迴避,小劉大人莫要壞了規矩。」
劉湘玉那瘦削的身軀擋在吳濤面前,態度依舊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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