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怔怔地看著她,她卻釋然一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先幫我買單吧,買完單就不用管我了,讓我一個人再吃一會兒就好,謝謝。」
服務員默然了一陣,就去幫她買單了。買完單後,她幫尤未添了點水,說了句「您慢用」,便先離開了。
尤未含著淚,將沾上她眼淚的可麗餅放進嘴裡咀嚼,一種既甜又咸澀的味道融化在她的舌尖。
與此同時,送完舒清芙的江耀也拒絕了鄭躊躇的約飯邀請,而是回到所里去寫庭審報告了,只是打著打著字,他忽感到一陣口苦。
那種苦澀是一種奇異的感覺,讓他忽然之間就難以忍受,並變得躁動不安。
他乘著電梯下樓,準備去便利店買包喉糖,正好遇到那天陪他一起去派出所的保安師傅在值崗。
他熱情地與他打招呼:「嗨,江律師,這麼晚了還在所里加班呢?辛苦啊。」
「您不也在值班嗎?您也辛苦了。」江耀在尤未回來之後便戒菸了,也沒煙能遞給保安師傅,便問他,「您有什麼想喝的嗎?我正好去便利店買包糖。」
「嗨,不用不用,我喝茶,比什麼都有營養。」保安師傅一個人值班值得也寂寞,遇到人了總想攀談幾句,「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要當心點,別再像上次那樣,不知不覺被人盯上了。」
「有您在這裡坐鎮,還有誰來敢盯我?」江耀笑道,「上次那個只是粉絲,也不是故意來盯我的。」
「總之小心點准沒錯,不然你要出了事,你女朋友可得多難受。」
江耀愣了愣:「女朋友?您說的是……」
「咳,你還不好意思告訴我?」保安師傅笑了,「去年你在所里加班,我巡樓的時候還看見她了。她看你在辦公室里睡著了,幫你墊了枕頭,蓋了毛毯,一直坐在你旁邊,看了你一整夜。」
江耀有點發懵,思索了一陣,才想起在剛接虞夢陽的那個案子時,他叫尤未一起在所里看材料,卻被尤未不留情面地拒絕了。
最後他一個人在所里看困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醒來時卻不知道是誰幫他蓋了毛毯。
一陣電流從他的腦子裡穿梭而過,他急切地問保安師傅:「您當時看清她長什麼樣了嗎?」
「她是背對我坐的,沒看清她長什麼樣。不過,有點我倒是記得很清楚,她用一根鉛筆把自己的頭髮都盤起來了,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江耀的呼吸忽然亂了,匆忙地和保安師傅道了一聲謝,拔腿便往回跑。
保安師傅卻看不懂了:「哎!你這麼急去哪兒啊,不去便利店買糖啦?」
江耀顧不得回答,也等不了電梯,疾跑向樓梯口,一邊拾級而下,一邊狂撥尤未的電話。
可尤未的電話卻一直占線,他怎樣都撥不進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撥通尤未電話的前一秒,吃完了最後一口可麗餅的尤未,接到了Zora的電話:「Yolanda,有個事情,Uonly這邊有人托我過來問你一下。」
尤未不確定是不是她之前在Uonly的戲演過了:「什麼事?是因為我這周去Uonly挑戒指的事嗎?」
「嗯……」Zora頓了頓,「有點關係。當時是江律陪您一起去的吧?」
尤未不知道他們想問什麼,遲疑地回答:「是,不過我們只是在演戲套話,我們——」
「您先聽我說完,」Zora的語氣忽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您知道麼,Uonly是全球連鎖的,他們在境外有連鎖店,在境外購買時,是需要用男方的護照號和女方的姓名進行登記。」
「為了防止有人鑽空子,在境外和境內雙重購買,Uonly在去年開始進行境內外聯網的工作,有些護照上的拼音如果能和身份證上的名字對上,登記時,系統就會開始報錯,需要顧問去進行確認,客人是否之前在境外也購買過戒指。」
尤未還是沒聽懂Zora想說什麼:「所以,這些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
Zora不確定尤未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知會有什麼反應,所以刻意放慢語速:「Uonly查到江律師在2016年,曾經用自己的護照號在倫敦的Uonly定過一枚鑽戒,現在還存放在Uonly的保險柜寄存,而留下的姓名就是您的。他們想讓我向您確認一下,但我想,您自己應該也不知道這件事吧?」
尤未的腦子像是僵住了,不是因為Zora說得太繞了,而是她震驚於這個讓人無法想像的事實——他竟然……竟然在2016年,就曾為她定過一枚戒指?
她想起了愛丁堡,想起了那個比玩笑還要玩笑的約定,想起了他給她買草戒指時,她冷嘲熱諷他當年也並未履約。
世界上怎麼會有像他這樣的人呢?怎麼會有人這樣愚蠢而死心眼,把她隨口一提的玩笑銘記於心,卻悄悄瞞著她把這虛妄的約定化為真實。
Zora後面的話她已經聽不清了,她倏地站起來,推開餐廳門跑了出去,邊跑邊打他的手機,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沒電了,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便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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