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躊躇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可江耀已經將鄭躊躇的袖子拉了起來。
看著鄭躊躇手臂上的疤痕,江耀雖然已經想像過,但看到時,還是怔了一下:「是苗若凡告訴我的。她說你們都承受了雙倍的痛苦,不僅要承受著自己的那一份,還要承受著你們朋友的那一份。」
他望向鄭躊躇,透過這個沉穩可靠、總是默默做好一切、不需要他擔心的鄭躊躇,卻看到了那個許多年前,面對朋友的逝去不知所措的鄭躊躇:「你那天向我道歉,作為你師父,我絕對有資格接受你的歉意,因為我早就教過你,作為律師的職業道德,以及作為律師絕不能碰觸的底線,我不想你感情用事,不想你越界行事。」
追憶初見,他滿是感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問你為什麼想來刑事部,你從沒有告訴過我原因,因為你自己那時候可能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相處了這麼久,我能感覺到,你喜歡在刑事一部,也喜歡和我們一起辦案子,可能現在你自己已經找到答案了吧,所以我更不想你因為不必要的事情葬送你的職業生涯。因為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也很珍惜這一切。」
鄭躊躇的眼睛有點發紅,江耀繼續道:「可作為朋友,我沒資格接受你的歉意,我甚至應該向你道歉。對不起,躊躇,我竟然這麼粗心,竟然要等苗若凡告訴我,我才知道——你不僅是想為苗若凡和容思婕討回她們應得的公道,你也是想為你和你的朋友,討回他應得的公道。在這個案子裡,你不僅是鄭律師,你也同樣是被害人,我沒經歷你所經歷的痛苦,所以我也沒資格說你做錯了。」
「不,是我錯了,我不能和李北的女兒相比,我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鄭躊躇已經想通了,「用輿論去攻擊那些作惡者,確實很解氣,但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除了被害人和他們的家人,所有人最後都會遺忘那些報導,而那些作惡者,又能當無事發生一樣,繼續安然過著他們的生活。」
他喃喃:「為了換取這場短暫的泄憤,我讓容思婕的家屬在媒體面前一遍遍展露他們的傷口,讓他們也不斷重複失去親人的痛苦,可最後換來的,也只是沒有意義的遺忘。」
「輿論並非一點意義都沒有,但輿論也只能做到重新聚焦這一點為止,不經過審判,他們依舊不是罪人,他們不用背負任何罪過活下去。」
鄭躊躇也從苗若凡的口中,了解過了尤未那天在爛尾樓上和苗若凡說的話:「用輿論一時泄憤很爽,但卻沒意義。尤律對苗若凡說得沒錯,我應該做更有意義的事,把這些人送上法庭,讓他們接受審判,讓他們永遠記住被害人的名字,背著他們的罪過度過餘生。」
鄭躊躇比上一次還要堅定:「師父,我會繼續跟這個案子的,但請你放心,我不會再做讓你擔心的事了。你說得對,我很珍惜現在,也珍惜『鄭律師』這個身份,所以,請你讓我放手去做吧。」
江耀欣慰地拍拍他的肩:「放手去做吧,躊躇,你不需要徵得我的同意,因為被害人的家屬已經同意讓你代理了。我相信這一次,你一定不會辜負他們的信任。」
鄭躊躇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不住地點頭。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忙吧。」江耀和他談完這件事了,也放心了,「如果需要我一起幫忙的話,我明天來所里一起和你們討論。」
鄭躊躇看江耀已經鐵了心要回來,也不再勸,便問他:「那要我來接你一起去所里嗎?」
他剛說完,便想起:「……哦,明天可能不行了,資本市場部那邊叫我明天中午一起聚一下,他們定的地方離所里還挺遠的,我估計得一早直接出發,來不及先送你去所里。要不我幫你叫個車?」
「別再把我當病人了,我真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我自己會開車去的。」
鄭躊躇拗不過江耀,和他道別後,正想離開,江耀突想起什麼,叫住了他:「資本市場部明天是為什麼叫你?」
「說是要給管par踐行,所里不是一直說想在紐約開個分所,這次定下來了,想外派他過去當負責人先籌辦起來,應該馬上就會宣布了。我之前在資本市場部也呆了那麼久,這次也該和大家一起去送送他。」
這件事,江耀之前也一直有所耳聞,但沒功夫多加關注。躊躇這麼一提,他也沒放在心上,叮囑了他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就送他離開了。
等鄭躊躇走後,也許是整個房子都太過靜謐,他的心上忽湧上一陣不安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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