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來得及等我師父再來看她一眼。」
「我媽她……她直到離開,也不知道師父已經比她先走一步了。」這麼多年以來,她再說這些時,已經麻木得流不出眼淚了,「而勵祥也因為這件事被指責為歪曲真相的幫凶,用筆殺人的劊子手。他後來被報社辭退了,和妻子也離婚了,只能酗酒麻痹自己,最終在2018年,患上了肝癌去世了。」
尤未望著江耀,低語道:「江耀,我那時候坐在你工作的餐廳里,覺得我好像一具行屍走肉。我每天不間斷地找你們的茬,希望你們中隨便哪一個,能把我掐死就好了。」
「後來,我稍微覺得振作了一些,就開始托私家偵探尋找路雅珍的下落。她在那年庭審過後,就辭職離開了泯城二中,像人間蒸發一樣,徹底消失了。」尤未至今都不明白路雅珍到底為何要誣陷她們,不禁攥拳,「我找了她這麼多年,只想當面問她一句為什麼,可卻一直沒能找到她。」
江耀的心臟被她的話牽扯得疼痛異常。
他為她遭遇的一切感到心酸,也為他當年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沒有真正覺察她的痛苦,只是一味指責她不夠振作,而感到由衷懊悔。
她深呼一口氣:「這些事,我本不該告訴你的。但我不想你像我一樣,永遠被困在一個無法被超度的地獄裡,眼睜睜看著我最愛的人長眠於此,但無能為力。」
「如果我能預知結局如此,重來一次,我也不能說我會有勇氣繼續接下這個案子。而你,你不像我,你是局外人,你並不用承受這些。」她輕輕撫摸他的臉頰,「聽我的,忘了這件事吧。」
江耀無法點頭,亦無法搖頭。
他望著天邊的最後一縷如血的殘陽,陷入無限沉默。
***
從墓園回來以後,江耀沒再回自己的家,而是留在酒店裡陪了尤未幾天。
他們一起做一些無聊幼稚的小事,一起玩她喜歡的數獨遊戲,一起在浴室里吹泡泡玩,或者是測量他的手掌究竟比她大多少。
但玩到最後,他們不知不覺就開始接吻,撫摸彼此的皮膚,然後在彼此的身上點燃火焰。
江耀從未想過,他可以這樣荒唐而不知疲倦地沉溺在她的身體裡,即便她已覺得足夠了,他卻還覺得差得很遠很遠。
有次結束後,她已經準備去洗澡了,可他卻又抓住她的腳踝,俯身向她不願他觸及的禁地而去。
他以前從未為她做過這種事,但他現在覺得如果能讓她高興,他的自尊便不值一提。
於是他密密地吻著,只想讓她盡興。
她略微吃驚,掐著他的肩膀想讓他停止,可他吻得更用力了,鼻尖上都沾上了淫|靡的水光,她只能呻吟著讓他得逞了。
最後她忘了是怎麼睡過去的了,只在睡意中模糊地感受到他貼上來的溫度,是一種暖和舒適而不至於炙熱的溫度。
翌日醒來時,她才發現他自她背後緊擁著她,那枚硬幣又緊緊嵌進了她的皮膚里,硌得她有些難受。
見她醒來,他又湊近吻她,但她與他廝磨了一會兒,便制止了他正欲往下探去的手:「如果是以前,你會叫我不要用放縱麻痹自己。」
江耀喉頭一哽:「以前是我無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你經歷了很多很壞很壞的事。」
「那也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不想說的。」她側過身來對他說,「陪我躺一會兒就好,別再用你的身體施捨我,我知道你並不喜歡這樣。」
她一向坦誠,這點他自知是比不上她的。
恰如此刻,他難以啟齒,他並不是用他的身體在撫慰她,而是他早已對她上癮而無法自拔了。他不會將身體施捨給一個他不愛的人,不管從前還是現在,但她到現在卻並沒有理解這一點。
他不便解釋,只能按捺下欲望,與她靜靜躺在床上,聆聽彼此的心跳。
他們都靜默了很久。
江耀想起他16年的初春,陪著她一起去亞瑟王座。但他們都低估了愛爾蘭的天氣,在陰雨交織的天氣里,他們在泥濘的山谷蹣跚前行,被狂風吹得睜不開眼。
她還沒走到一半時就想放棄了,刺骨的寒風吹得她頭痛欲裂,還不慎崴了下腳。
但她想要原路返回時,他卻緊揪住她不讓她離開:「你說要我陪你,硬拽著我一起來的,現在半途而廢,算什麼?」
尤未要被他的一板一眼磨得氣瘋了:「我爬不動了還不行了嗎?你想爬可以繼續爬,我先回旅館了。」
她正想開溜,卻被他一把拉回來,順勢將她架上了他的背:「尤未,我告訴你,不行!把我坑到這裡就想跑,你想得倒挺美的。今天我們就是爬到半夜,也要登頂。」
「你腦子被驢踢了吧?!」她在他背上瘋狂拍打著他,「你想受罪你自己受,別帶上我啊!」
他對她的話無動於衷:「你要再打我,我們就要一起掉下去了。」
她咬牙切齒地咒罵著他,但也不敢再打他了。
其實背著她登頂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山路上沒有台階,有些陡峭的地方甚至要手腳並用。他神經緊繃,生怕在哪裡不小心摔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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