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打算跳下床,卻被江耀一把按住肩膀:「這會讓你覺得好過嗎?」
尤未頓了下,像打量神經病一樣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每天抽菸、酗酒,和根本不認識的人上床,這會讓你好過嗎?」他語氣沉痛,像是為她感到由衷痛心,「我知道我接受了你的幫助,是世界上最沒有權利評判你的人,但……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看著你這樣,卻保持沉默。」
尤未怔愣後笑了:「我怎樣?抽菸,酗酒,和不認識的人上床,這哪一樣事情都不犯法,更沒礙著你。你既然知道你沒有資格,就不要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你過的不是生活,你只是無意義地在損耗你的生命,也在損耗你自己,因為這些事不會讓你真正好起來的。」江耀耐心勸導她,「無論你想幹什麼事都好,找一些代償,慢慢戒掉這些,出去旅遊、健身、看電影、見見朋友,或者……或者找一個真正關心你的人,談一場真正的戀愛,哪一種都會比現在要好。」
尤未對他的勸阻不屑一顧,突然摟住他的肩膀,重心往後一靠,把他一起帶到了床上。
江耀只覺視線一晃,天翻地覆。
再睜眼時,他與尤未四目相對,呼吸相纏。
他心下一片大亂,努力支撐著直起身子,她卻像美女蛇一樣緊緊把他糾纏住:「你讓我找代償,不要和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上床?那不如找你吧,畢竟我們也算是認識了,對不對?」
「很怕我嗎?怎麼每次一靠近我,耳朵就這麼紅?」她不懷好意地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哇,現在更紅了耶。」
一股莫名的燥熱讓江耀渾身冒汗。
他努力想掙開她,她卻輕笑著用雙手交疊在他的後頸,讓他不得不正對準她的臉。
她迫近他,濃艷的紅唇與他的唇只隔咫尺,令他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她的醉意卻頃刻消散,眼睛裡俱是清明:「江耀,你根本不清楚,我現在身處在什麼樣的地獄。」
「所以,不要再妄想來超度我,因為你也不會願意捨身來到我的地獄。」
語罷,尤未鬆開手,直起了身子。
她跳下床旋開門鎖,推門而去,摟著那個素不相識的男人一起離開了。
江耀怔了半晌,才從尤未的床上緩緩爬起來,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繼續發呆。
***
大雪漸停,圖書館又恢復了正常的開放時間,他們的生活好像又回歸到原來的軌道。江耀照常上課,而尤未繼續過著麻木而又放縱的生活,互不干涉。
江耀看似平靜的生活下實則暗流涌動。
他時常走神、發呆,以至於他這樣一個善於提前規劃的人,居然會把一篇重要論文拖到deadline前夕。
那篇論文有關於「毒樹之果」規則在中國的適用,對他而言並非能算得上難寫,但他落筆時總覺得思緒混亂,一直拖到了教授給的死線前。
他本想在圖書館鏖戰通宵,卻又發現一本重要的參考書籍沒隨身帶過來。
無奈之下,他只得先坐地鐵回去找書。
他從電梯出來,還沒走近房門口,聽見尤未的咆哮隔著房門便傳進他耳朵里:「夠了,凌昊岩,我現在過得怎麼樣,也不關你的事!」
爾後,便是一陣乒鈴乓啷的嘈雜聲響。
江耀心下一驚,小跑到門前用鑰匙打開了門,映入眼帘的卻是一片黑暗。
「別動……」尤未嘶啞的聲音碎裂得不成樣子,「我打碎了一些東西……」
他感到她的情緒也是碎裂的,不敢刺激她,只能小心翼翼問她:「我……能開燈嗎?」
他久久都沒聽見尤未的回答,於是也沒有再打開燈,憑藉著窗縫裡投落進來的月光,在落地窗旁找到了她。
一堆紅酒瓶七零八落地圍繞在她身旁,她端著紅酒杯,面頰上有淚痕,雙目迷
蒙,讓他分不清她是醉是醒。
「尤未,」他蹲下來輕喚她,「我們先起來好嗎?」
地上都是碎片,太容易受傷了。
她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仰面問他:「為什麼每一次都這樣?為什麼?」
「什麼意思?什麼……為什麼?」
她沒有解釋,兀自又灌了自己一口。
「別喝了,起來去睡一覺吧,睡一覺醒來什麼都會好的。」
他勸著她,想從她手裡奪過酒瓶,但她卻閃躲著不讓他搶:「不會的……不會好起來的。」
平日裡不喝酒的尤未本就很難搞,喝了酒的尤未難搞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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