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遇見曾經的她，你也一定是嘲笑她的其中一個。所以你此時此刻也一定不會相信，現在她是在真心實意地幫助那些和她一樣因外貌痛苦的女孩，而不是為了你口中的利益！」

第60章 畫皮「7」【棲城，2024】「無……

瞿英姿因為激動而流下淚水，這淚水不單單因為憤怒，更多的是對好友這些年所經歷過的歧視與欺凌，所感到的痛心。

尤未見她這樣，也不再和她爭辯下去，長嘆一聲，將紙巾遞給她。

瞿英姿賭氣，沒有接過。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轉身想要離開時，卻聽尤未講：「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參與這個案子了。」

瞿英姿由驚轉怒，轉過身來反問尤未：「為什麼？」

「因為你和這個案子有利益衝突，我認為你不適合繼續參與下去。」尤未直言，「你心疼你朋友我理解，但你現在是在工作，無論何時，身為被委託的律師，我們都要站在當事人這邊，如果你因為利益衝突，做不到公平公正地看待，那你就應該退出這個案子。」

瞿英姿不服氣：「站在當事人這邊，就是當事人說什麼我們都要信嗎？如果就是應曉晶說謊呢？」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當事人只有當面是人，背後不是人』。他們說的話當然不能全信，就像我當時也並沒有相信虞夢陽。」

「但同樣的，你也不能因為伊雪彤是你朋友，就預設她說的一定是真話，更不應該一個人就這樣貿然去找她。」尤未最後一遍嚴肅警告她，「我曾經和你犯過一樣的錯誤，我也因為這個錯誤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

「還有宗律師，」尤未幾乎不忍提起她，「她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和我曾經犯下的那個錯誤，也脫不了關係。」

瞿英姿大吃一驚，因為尤未說的話過於驚駭而忘了眨眼。

「如果你想重蹈我的覆轍，你也可以繼續我行我素，但有些錯誤的後果，你未必承受得起。」尤未語重心長道，「身為法律工作者，一定要理性，有時候你認為自己是在行俠仗義，但實際上可能只是在感情誤事。」

「你應該也不想再跟著我了，這是我最後想送給你的話，你愛聽就聽，不聽拉倒。這個案子的所有資料，麻煩你在電腦里一鍵刪除。」尤未給她開門，「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現在，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

瞿英姿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離開了。

***

被尤未趕出辦公室以後，瞿英姿發現尤未說到做到，立刻將她所有在共享網盤上查看這個案子資料的權限移除了。

但她對尤未已經沒有了一絲憤怒，更多的是迷茫和矛盾。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如尤未所說的一樣，在這個案子裡已經感情誤事，犯下了一些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錯誤。

茫然之中，她收到鄭躊躇的電話，像抓住手邊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接起。

「喂，英姿，你還好嗎？」

鄭躊躇的關心讓瞿英姿潰不成軍。

她竹筒倒豆子，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和鄭躊躇傾訴了一遍。

鄭躊躇在那端靜靜聽她從頭到尾傾訴一遍，對她去找伊雪彤這件事並不意外：「其實你應該也明白，尤律也只是在擔心你。你現在雖然不是執業律師，但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隨時都可以用307條栽贓你。」

他中立評價：「但我也理解你，擔心朋友本來就是人之常情。你既然沒辦法把你的理性和感性切割開，那我認為尤律做得是對的，你確實不適合繼續參與這個案子。」

「你也覺得我不夠理性嗎？可我和小雪認識這麼久了，她不會騙我的。」

「就是因為你這麼想，所以你站的立場本身已偏向她，所以對很多不利於她的線索視而不見，比如尤律師提的，她是靠著把那些粉絲拉去應曉晶那裡才獲得了最大額度的貸款。」鄭躊躇誠摯建議，「我覺得真正關心一個朋友的方式，是敢於直面她並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並且能幫她一起改正她的不完美。就像我現在一樣，作為同事也好，朋友也罷，都不能違心地說你做得對。」

「英姿，我知道你對線索的敏感性一直比我強。所以現在，不要再讓感情蒙蔽你，留意一下你所有能找到的線索，或許你就能拼湊出事情的全貌。」他掐著點和她道別，「我要陪師父去法院了，我相信你一定能靠自己的努力找到答案的。」

瞿英姿掛斷電話後，翻出伊雪彤的帳號，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