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無論你能為她做到什麼程度,我都不會放手的。」凌昊岩也不和他裝傻了,索性直接和他亮明牌,「江耀,第一面在『如伊隨心』見你時,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已經等了她11年,人生能有幾個11年?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一定會挽回她的。」
「儘管我不知道,也並不需要知道你們過去發生了什麼,但我很清楚一件事,以我對她十多年以來的了解,你們並不是一類人。」他拍拍江耀的肩膀,「所以我好心奉勸你,不要浪費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了,有些案子註定就是沒結果的,有些人也一樣。你也算是個聰明人,苦海無涯,及時抽身吧。」
江耀不動聲色地將凌昊岩的手拂開:「我並不需要一個失敗者來教我怎麼做。」
凌昊岩微眯起眼:「我再怎樣失敗,也比你成功一點。我敢坦蕩地把我們的過去說給任何人聽,可你呢,江耀?你甚至連在你徒弟面前,都不敢提她的名字。」
江耀的面色霎時變得蒼白,盡收於凌昊岩的眼底。
凌昊岩並沒說錯——凌昊岩可以光明磊落、不加掩飾地在自己和鄭躊躇面前談及尤未,可他自己卻不能。
他和她之間的過往,像幽暗角落裡被潮濕雨水淹沒的腐草,只能在他暗合的手心裡化生為灼灼螢火,卻不能為第三人所知。
凌昊岩一擊即中,滿以為已經得到了勝利,正欲鳴金收兵時,卻聽江耀忽叫住他:「凌昊岩,我也希望你明白,既然你的11年是11年,那麼……」
他清了清嗓子,將後半句話緩緩吐出:「我的7年也是7年。」
凌昊岩猛然一頓,怔怔地側回頭。
江耀的臉在大堂橘色的燈光里半明半昧,側臉線條卻被光芒打磨得無比堅毅:「你還是不夠了解我,只要是我不願放手的案子,不管一審、二審、申訴、抗訴,我都會一一去試。」
「對她,我只會更百折不撓,窮盡我所能盡的一切手段。至於我和她是不是一類人,像你今晚說的一樣,輪不著你來評判。如果她要我滾,我也要聽她親口說才作數。」江耀篤定道,「我們過去如何,不需要誰知曉,更沒有誰能理解,所以我一個人記住就足夠了。苦海無涯,我自得其樂,絕不回頭。」
他沒有理會凌昊岩作何反應,與凌昊岩擦身而過,向外離去。
凌昊岩卻怔了良久才緩過神來,凝視著江耀離去的方向,心底忽湧起一陣無力感,一種事情不由他控制的無力感。
他剛才本想在尤未那邊突破,可當他在餐廳提出要當她的擋箭牌時,她卻不留餘地拒絕了他:「凌昊岩,從過去到現在,你都從來沒有真正懂過我。就算要推開他,我也無需要用誰來當擋箭牌。用一個人的真心來磋磨另一個人的真心,本就是無恥。我既沒有無恥到需要利用你的真心,也更沒有無恥到要製造這種狗血的誤會來傷害他的真心。」
「何況你自己心裡明白,你對我的真心到底有多少。你現在究竟是想挽回我,還是想挽回叢聿輝的女兒?」
她最終垂眸看向那束黃玫瑰,語氣里不無遺憾:「每一段愛就像花一樣,在綻放的時候總歸絢爛,但花期過了就是過了,誰也再無力挽回,只能任它們開至腐爛。」
「我不否認我愛過你,但那已經是11年前的事了。我們已經錯過了花期,所以不要再執著了,誰也沒辦法挽回,錯過就是錯過。」她斬斷凌昊岩的所有幻想,「還有,不用再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選擇這條路,契機是因為那個盜竊案和你賭氣沒錯,但堅持了又離開,離開了又回來,這其中的每一個原因都和你無關。」
「所以,也請你不要再來做無謂的事。既然師姐還沒醒來,我就必須要負責。泯城案,我會一查到底,絕不回頭。」
她語畢就欲要離去,可他偏偏還不死心,沖她喊:「別那麼天真了,人與人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他江耀會和我凌昊岩有什麼分別嗎?如果你拋給他同樣的問題,他難道會捨棄他的大好前程,陪你一
起下地獄,一查到底嗎?」
他能看清她的背影在他眼前晃了晃,低聲說:「我也希望……他不會。」
「如果真的要下地獄的話,」她輕聲呢喃,「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凌昊岩被尤未的這句話重擊。
一陣無力感襲來,他還是任她離開了。
他在餐廳枯坐良久,最後還是帶上了那束黃玫瑰,來到了酒店。
他留下玫瑰讓前台轉交,一轉身卻碰上了江耀。
他不惜撒謊是自己送尤未回來的,不惜用各種狠話試圖讓江耀死心,但一切努力在江耀堅定不移前,似乎也只是徒勞。
甚至,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番舉動已經起了反作用力。
江耀出了酒店,胸口卻鬱結著一團無法消散的濁氣,驅使著他顧不上胃痛,在寒風中奮力奔跑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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