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問過她,她究竟想要過上什麼樣的生活,我只是……只是由衷地希望她能快樂一點點,能有一天不用借酒澆愁,能有一天振作起來好好照顧自己,能有一天做回她想做的自己。」
鄭躊躇有些震撼——這還是他第一次聽江耀提起與感情有關的事。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江耀是個工作狂魔,一心只撲在工作上,顧不上其他,更從未聽說江耀有什麼前女友或是情史。
「如果你在她身邊時,她還需要借酒澆愁,只能說明你沒這個能力讓她快樂。」凌昊岩雖然仍面帶笑容,鄭躊躇仍能聽出機鋒,「或許她回到對的人身邊,自然就可以振作起來,你也就不必再做這些無用功了。」
「凌律師既然什麼都明白,為什麼只顧著勸我,自己卻還在悶頭做無用功?」一向溫和的江耀突變了神情,鄭躊躇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明銳而極具壓迫感,「買一束黃玫瑰表達歉意,就能讓你變回那個對的人麼?」
「江律師,你知道我剛入行的時候,發誓打死也不會當哪一類律師嗎?」凌昊岩自問自答,「是家事律師。因為清官難斷家務事,所有摻上感情的東西,外人都judge不了,只有冷暖自知。」
「凌律師,」江耀直視他,絲毫不示弱,「可今天,是你先來對我的感情評頭論足的。」
江耀尾音一落,氣氛瞬間凝結至冰點。
凌昊岩凝望著他,唇角的笑容也些許凝固。
如坐針氈許久的鄭躊躇,終於等來了提著茶壺進來的服務員,如蒙大赦般站起來,從服務員手裡搶過茶壺,為江耀和凌昊岩斟茶:「茶來了,師父,凌律師,你們先喝點茶潤潤嗓子吧。」
他想去拿茶壺倒水,凌昊岩卻搶先一步替江耀斟上滿滿一杯茶,向江耀賠罪:「對不起,江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跟你共事一場,也算是朋友,作為過來人,想好心給你點個人建議,是我不太禮貌了。」
「江律,我們都relax一點,不必搞得這麼劍拔弩張的。」他將茶杯雙手奉上,不禁笑了,「反正,我們喜歡的又不是同一個人,我買黃玫瑰挽回我錯過的人,你保持清醒照顧你想照顧的人,既不矛盾,也不衝突。」
江耀注視著凌昊
岩,又看向他端過來的茶,卻並未有接過來的意思。
鄭躊躇以為江耀是因為凌昊岩剛才的僭越還有些不悅,便幫江耀接過了茶,放到江耀面前:「謝謝凌律師。」
他覺得氣氛鬧得是有些僵,為了緩和氣氛,便順著凌昊岩的話說下去:「恕我八卦一下,凌律師,尤律師就是您說的……想要挽回的人麼?」
凌昊岩對此並沒有什麼牴觸,而是很樂於與他們分享:「沒錯,上次我說的那個讓我的襯衫報廢的人,現在我說的那個為我喝酒跌破頭的人,我心裡一直想要挽回的人,一直就只有她。」
「她的媽媽尤雨曼,就是我的研究生導師。我第一次去尤老師家裡討論我的論文,在她家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16歲,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解數獨。因為一下解了出來,她忽然笑出了酒窩。風把她的影子吹得一動一動的,我的心也被那陣風吹得一動一動的。」
凌昊岩看向那束放在座位里的黃玫瑰,伸手調整了一下那些花的位置:「那段時間,我跑去尤老師家裡跑得特勤,尤老師還以為我是虛心上進,實際上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她年紀太小了,我雖然稱不上是什麼好人,也做不到當一隻衣冠禽獸,只能偽裝成一個知心大哥哥幫她解決學業上的難題和困惑,偶爾找一些由頭帶著她出去玩一玩。」
「但等假期一過去,她就回英國去讀書了。我有很多次都想買飛機票去找她,但我那個時候也在紅圈所實習,每次一到機場,我都會收到帶教給的緊急任務,不得不從機場返回。」
「我以為我在她那裡的勝算並不是很大,可是老天終究對我開恩一次。我等了三年,等到她在牛津畢業。我這次終於放下手頭上的所有事情,和尤老師一起飛去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後,終於向她表白了。」
「她聽後就笑了,問我知不知道以她18歲就能在牛津大學以一等榮譽畢業的智商,為什麼會需要一直問我這麼多學術問題。尤其我學的是法學,她學的是數學與哲學,根本風馬牛不相及。」
「答案那麼明顯,我卻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是一直喜歡我的。雖然她喜歡我的原因……真的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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