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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沒人會用這種方式和他說話了。

江耀為之一振,覺得七年多以前淺薄庸俗的那個人應該是他自己,而不是尤未。

但他本就不會為甲方做到豁出命的程度,他也不知道,她現在是真不懂還是在和他裝不懂。

但如果今天是凌昊岩為她擋這一劫,她是不是會欣然接受,而不會再多費口舌,講這一番大道理?

他發現他竟然是如此在意,在意凌昊岩比他早認識她,在意他比他更了解她的過去、她的家庭:「以前,你為什麼從沒提過你媽媽……」

她沒提的事還多了去了,她初遇他時,她媽媽剛過世;她和叢聿輝的關係;她和王永遒的關係,她統統都沒對他說過一個字。

但他最想知道的其實不是這些,而是她究竟在七年前,把他當成什麼。

一個聊以慰藉的同伴,一個用來打發寂寞的玩物,還是……

還是對他至少動過一點點的真心呢?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她感到莫名,「你以前也並不想知道與我有關的一切,過去都不想知道,那現在為什麼又要在意?」

江耀顫了顫,張口想要解釋,可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

他心裡百轉千回,許久才憋出一句低語:「如果我說……我過去其實就在意呢?」

他艱難地問出這句心裡話後,四周卻默無聲息。

江耀空懸著一顆心,忍不住睜開眼,想要知道尤未的反應。

一旁的護士忙喊:「還沒到時間呢,趕緊把眼睛閉上。」

他發現尤未不在了,掙扎著想要問護士,護士卻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了:「你朋友去幫你拿藥了,你先把眼睛閉上,她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黯然,復又沉默地閉上了眼睛。

***

隔天一早,江耀的眼睛已經無礙了,又去看守所再次會見了叢千斐。

這次他沒約凌昊岩,而是帶著鄭躊躇一起去見叢千斐。

叢千斐的精神狀況比上次更頹靡,但在聽到他們找到了新線索的時候,突然振奮了起來:「你們推測得很有道理。我那天確實沒有留意我進的是哪個房間,走的時候也沒有注意。我平常對這種事都不上心的。」

「而且那天晚上,她幫我倒了一杯牛奶。我洗完澡喝完以後,就覺得很困。」叢千斐越想越生氣,「她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有虧待過她嗎!她為什麼要這麼陷害我!」

「叢總,您冷靜一點,我們這些都只是推論,還找不到證據來證明她是否真的設局了。」

「她還會留下什麼證據嗎?警察能去搜她的家嗎?只要搜到了我的臥室鑰匙,是不是就可以證明了?」

「如果僅憑現在這些沒有根據的推測,警方也是不能去搜她的家的。況且我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扔了這把鑰匙。」江耀認為他們走進了死胡同,「我們可以向警方提出我們的推測和懷疑,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採納。」

「她肯定布局很久了,從接近我開始。」叢千斐快崩潰了,「她可能把所有問題想過了,她可能早就消除了所有的痕跡。我完了,我徹底完了。」

「叢總,您先別灰心。您努力思考一下,會不會還有留下破綻的地方?」

「我想不出來,真的一點都想不出來。」叢千斐現在萬分悔悟為什麼要認識阮覓夏,「我根本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來害我!她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想搞垮我!」

江耀忽然想起在畫展出口的地方看到的那句話,問叢千斐:「叢總,您有沒有記得她和你相處的時候,提到過她的家庭情況?她有沒有一個叫Rose的妹妹?」

「沒有啊,」叢千斐回憶,「她從小就被親生父母送養給一對夫妻了,帶她移民加拿大了。她說那對夫妻是因為沒有生育能力才收養的她,怎麼可能還會有什么妹妹……靠,不過現在也不知道這死女人跟我說的到底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沒有嗎?」江耀詫然,「我們去逛了她策劃的展覽,她說這場展覽是獻給她妹妹Rose的。這個,應該不是她說的謊話。」

「為了她妹妹?」叢千斐問江耀,「她還有沒有說其他什麼話?」

江耀按著印象,把他看見的那段關於「來不及開花的花朵」的話複述給叢千斐。

叢千斐聽著聽著,突然臉色一變,像喘不過氣一樣,胸脯猛烈地起伏。

見狀,江耀忙問他:「叢總,您還好嗎?」

叢千斐緩了一陣才穩下來,但臉色仍是煞白。

他緊緊盯著江耀,聲音飄忽:「江律師,麻煩您讓您的助理離開一下。有些話,我想跟您單獨說。」

他精神恍惚,仿佛剛從地獄回來:「我應該知道,她為什麼要設計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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