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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誠言以一聲嘆息掩蓋了省略號後的殘酷,但江耀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人渣。」

「是啊,人渣,是那個女孩的體育老師乾的。」杜誠言喟嘆,「雨曼當時拼了命想要幫她們,可搜集到的證據不足以形成證據鏈,定不了那個畜生的罪。」

「這件事讓她覺得很無力,『媽媽,我屁股疼』這句話,像是永遠刻在了她的心裡,再也抹不掉了,所以她放棄了繼續做律師。她覺得她不夠堅強勇敢,沒有足夠的勇氣再面對這樣的案子,所以她選擇去教書育人,培養更有勇氣的學生。」

江耀好奇:「那……尤教授現在還在棲大教書?」

一問到這個,杜誠言表情有些僵硬了。

江耀意識到什麼不好的事,正想帶過這個問題時,杜誠言告訴他:「她已經不在了,15年底的時候走的,現在已經八年了。」

江耀驚愕——2015年底,那應該正是他和尤未初遇的日子。

「我要再不洗完澡,我的秘密都要被你抖摟完了。」

聽見尤未不滿的聲音,杜誠言和江耀都迴轉過頭,見她漠然地指了指浴室:「你,去洗澡。老杜,給他拿件能穿的。」

杜誠言笑著對江耀講:「衣服早就備好了,放浴室外的架子上了。這丫頭前幾年買給我的,都是新的沒穿過,碼數小了,今天讓你這小子撿漏了。快去洗澡,洗完澡吃晚飯。」

江耀道謝後,知趣地進浴室了,留下尤未和杜誠言兩人。

「這麼有興致跟人聊天呢,」尤未埋汰他,「怎麼不說說你當年苦追我媽不得,被叢聿輝搶占先機呢?」

「你這孩子,」杜誠言也反過來取樂她,「別人我是不願意聊的,和未來乾女婿總得聊一聊,他總不能連你們家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吧,好歹是要一起過日子的。」

尤未無語:「瘋啦,哪隻眼看出,他是你未來乾女婿了?我們是工作關係。」

「你得了吧,工作關係?你領過哪個工作關係回我這兒吃過飯?」杜誠言都不想拆穿她,「就算是小凌,那時候也沒見你主動領到我這兒來過呀。」

「我又沒說要留下來吃晚飯,」尤未說氣話,「愛做就做給他吃,我才不留在這兒吃你一粒飯。」

「他比小凌更適合你,我看得出來。」老杜不和她開玩笑了,「找個人好好照顧你,你媽媽也會安心一點。我老了,又陪不了你多久。你性子又倔,不願意回你爸爸那邊。你總不能孤零零一個人,這樣我走了,我怎麼和你媽媽交代?」

尤未聽了,眼睛發酸:「說什麼胡話,快吐口水!」

「尾巴,我是說真的,」杜誠言認真道,「你要是一個人過生活,我相信你也能過好。可是我就是怕你有時候鑽牛角尖,像對這事一樣放不下,一個人去國外躲了這麼久。我就想有個人來陪陪你,在你放不下的時候勸勸你就好。」

尤未聽他這樣說,心軟了,對他許諾:「那我等忙完這陣,認認真真找個人,到時候再把他領家裡來,讓你

掌掌眼。」

「小江不好嗎?」

「都說了是工作關係,」尤未打趣,「我媽媽那麼好,你當年為什麼讓給叢聿輝?」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杜誠言看得開,「兩情相悅的人才能在一起,沒有什麼讓不讓的。你和小江,跟我們不一樣。」

「那也一樣,他對我無意。」

「如果他有意呢?」

杜誠言的這句問讓尤未靜了許久,才回答他:「他有意也不行。」

杜誠言聽見尤未的尾音有點發顫,不再追問下去,只是問她:「今天是搞什麼事弄成這樣,是叢千斐的事?」

尤未點頭:「有人來他別墅鬧。」

「這種事以後都報警處理,別老出面自己扛。」杜誠言實在是擔心她,「現在有什麼進展了沒?」

「有進展,但沒證據。」尤未忽然想起什麼,「我記得17年的時候,叢聿輝是不是聯繫過你,諮詢過叢千斐的一個肇事案?」

她隱隱約約有印象。那時叢聿輝深夜打給她,急到不行,說是叢千斐開車不小心撞到人了,讓她推薦靠得住的刑事律師。

她當時實在懶得理會,就讓他去找杜誠言處理。

杜誠言還記得:「是。無證駕駛,還是醉駕,撞死了一個女孩。如果不是因為他那時還沒滿16歲,這案子就沒這麼簡單了。」

「您還記得,那個被撞死的女孩叫什麼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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