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的……不就是您嗎,相修永長老?」
滿堂譁然,就連圍著懷劍派的神都修士都露出驚疑的神色。
許楓與薛長老氣極,大聲質問道:「凝之神女,您為何幫著晏縉一起污衊相長老?」
修士中有人忍不住低聲道:「怎麼會是相長老……可難道神女凝之在撒謊嗎?」
「我與凝之神女所說的話一字不假,更不是污衊。」
晏縉環視大殿,手裡拿出一個木盒,「我闖過仙門十二重,在十二重其中一處小世界中拿到溯源草。可以請諸酉谷的諸位分辨這些草藥是否是溯源草……」
溯源草是一種極為神奇的草藥,服下之人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中,只能說出自己心中認定的真話。
但並非沒有破解之法,只需要服下的人早早地使用心神迷這種術法迷惑自己心神,改變自己心中認定的事實,那麼也能在溯源草的影響下,說出違背事實但又符合自己內心認定的事。
這種術法必須要在服下溯源草之前施展,需要特定的符籙與材料,且維持時間短暫,容易損耗心神。
因此知道這術法的人極少,更是無人會將這種術法施展到自己身上。
晏縉料定百年前事發的那幾年,相修永或許有用過這種術法,但他絕不會在百年後的現在還使用這種術法來防備著有人對當年真相的探究。
凝之應道:「我自然可以服下溯源草,但就算服下,我所說的話也不會改變分毫。」
「百年前,我看見相修永從背後襲擊江北辛長老。驚懼之下,我不敢發出任何動靜,獨自一人回到了放置仙器的陣法之中……可不過半個時辰,便有守衛修士說有魔物來襲……」
「不是因為江長老顯露蹤跡引得魔神一魂前來……而是相修永殺了江長老之後沒多久,恰巧魔神的一魂前來,於是他便將所有事推給江長老和魔神一魂,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晏縉雙眼望著前方,腦海中驀然浮現出師父在隨著神都出發之前的模樣——
他的師父江北辛笑著寬慰他與白楹,「你們怎麼看著有些憂心的模樣……放心好了,此行還有其他三位長老,就連神都的相司長相修永,亦是我年輕之時的好友。」
師父江北辛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來,「雖然我們多年未見,但再見之時,亦是同去剿滅魔神之魂……這難道不是舊友重逢的最佳時機嗎?」
舊友重逢……
師父怎麼會想到他心中的舊友,竟然會在之後取走他的性命,讓他背負罵名。
*
神女凝之說出當日發生的事情後,大殿內靜得可怕。
許楓面色遲疑,倒是一旁的薛長老仍然不肯相信:「凝之你們這一伙人,有備而來,誰知道你們到底用沒用過心神迷這種術法?」
晏縉冷冷一笑:「如果懷疑凝之使用過心神迷,那麼便請相修永相長老服下溯源草,想必——」
「相修永長老今時今日,一定沒用過心神迷術法!」
這下薛長老也說不出任何話了,她甚至覺得晏縉的話有些道理,既然凝之不可信,那麼相修永長老服下也不是不行——
但必須服下真正的溯源草才行,誰知道晏縉手中的草藥是何來歷,就算他闖過了仙門十二重那也不可信。
似乎洞察到殿內許多修士的想法,相修永嘆氣道:「我自然是可以服下溯源草,只是——」
「凝之你百年前不說此事,為何非要等到百年後才舊事重提……是不是晏縉為你取了燎岩花,更為了你被困在孽火獄中百年,你面對這片情誼,只能捏造事實來幫助晏縉?」
「可你怎麼知道,你面對的是一片真心實意,還是滿腔算計?」
相修永言語懇切,一副勸誡凝之回頭是岸的模樣。
一旁的薛長老恍然大悟,忙說道:「就是,事情已經發生百年,凝之你在這個時候重提舊案,心思詭異,不得不防!」
凝之柔和一笑:「我自然知道各位長老有許多顧慮,因此我已經在這之前稟告城主,請他來定奪。」
大殿內的修士低聲議論。
「但城主在閉關,沒有十幾年,二十年是不會出關的,怎麼會出關定奪此事?」許楓反問。
薛長老狐疑道:「你們莫不是在拖延時間,好暗地裡完成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就連遠遠坐著的褚師倩都誇張地嘆口氣:「十幾年?莫非我們這些人要坐在神都議事大殿中,等幾十年後城主出關再來裁定這件事?」
相修永問道:「眾位修士說得有理……凝之,城主一日不出關,此事一日下不了結論。你是要拖延下去麼?所求為何?」
「那倒不必……」
凝之朝著相修永微微一笑:「我已經決意辭去神女一職,此事城主已經知道。不過半個月,城主必定會出關助仙器選拔下一任神女,也定會審理此事……」
晏縉雙眼沉沉望著相修永:「到時候,神都城主能看出這溯源草是不是假,也知道該讓誰人服下溯源草……讓天下人都知道神都錯判了百年的冤案,讓無辜之人遭受污衊冤屈。」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