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碧公子。」白楹補充道:「在事發之時,還有一條黃眼的黑色大蛇,我懷疑這毒也有可能是蛇毒。」
碧洵點點頭,轉身疾步走向竹屋。
即使只見過幾面,白楹也看出碧洵是位宅心仁厚的醫修,急他人所急,難他人所難,也會盡力救下每一個前來問診的病人。
*
白楹在竹院內的竹椅上坐下——
雖然碧洵是說等一等,但查看祝戚雲的血來判斷他究竟中的是什麼毒,必定會耗時不短,等到晚上都是正常。
因此白楹只是靜靜地坐在院中,垂眸思索良久。
此時,一名長相頗為機靈的少年踏進竹院中,嘴裡還念叨著:「少爺,這是你要我替神女小姐找的那一味藥——」
但他在看見白楹的時候,口中沒有說完的話卻戛然而止。
白楹曾見過這名少年幾面,他是碧洵的小廝木通,除了幫著碧洵跑腿,似乎也跟著碧洵學一些醫術。
因此白楹對這名少年微微一笑,「木通,你家少爺在屋內,只怕太專心所以沒注意到你的聲音。」
木通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拘謹地朝著白楹行了一個禮,「白小姐。」
白楹毫不在意木通僵硬的模樣,她微微頷首:「你去找你少爺吧,我去竹院外的碧家石山看一看。」
白楹站起身來,決定出去轉一圈,畢竟坐在院中一直等也是無事可做,說不定還影響這對主僕談論神女的事。
準確來說……是神都三位神女之一的神女凝之。
白楹嘴角微微揚起,只是不帶笑意。
神女凝之多年來在碧家養傷,應該還不知道晏縉活著從孽火獄中出來的消息……或許神女凝之會是得知這個消息後最為高興的人。
畢竟晏縉百年前下孽火獄,就是為了替神女凝之取救命靈藥。
其實,來龍去脈也不過是寥寥幾句——
一百多年前,白楹去懷劍派學劍法之時,恰好是晏縉的師父江北辛長老教導她,於是白楹與晏縉相識,後來又定下了婚約。
而一百年前的孽火獄裂口大開之時,晏縉不顧白楹的阻攔,不顧其他種種事情,更是不懼死在孽火獄中的可能,在六月中旬的時候沖入孽火獄。
但在十一月月末的時候,只有一把劍帶著能救神女凝之的靈藥從孽火獄中飛了出來。
那是晏縉平日最為愛惜的佩劍,可卻被孽火獄中的孽火燒得大半都融回成黑色玄鐵……佩劍被主人灌注靈氣沖了出來,但它的主人卻直到十二月孽火獄裂口閉合之時,都未能出來。
許多人都以為晏縉死了,白楹也曾這樣認為。
而在晏縉為神女凝之而死一事中,最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就是當時白楹與晏縉已經定下了婚約。
晏縉死在孽火獄中後,白楹就離開了懷劍派,回家做白亥仙獸血脈傳人該做的事,也是自那之後,沃凌劍就被她束之高閣,再也未曾使用過。
後來的那三十多年,白楹無數次發現別人望向自己的隱晦目光,其中打量目的之外,還暗含一股憐憫的意味。
白楹知道這些人在憐憫什麼——
可憐她身為白家血脈傳人,與毫無家世背景的晏縉定下婚約之後,晏縉卻轉頭為了神女凝之丟了命。
可憐她是神女凝之的「手下敗將」,可憐她的一場婚約和衷情變成了笑
話。
確實可笑……百年後那些可憐她的人不知有多少化為黃土,不知有多少已經隕落化為靈氣重歸天地,要是他們把可憐她的功夫與時間拿來多修煉修煉,興許還能活到現在。
至於那些人口中「贏了」她的神女凝之——
白楹倒是無意間從不同的人口聽說過與神女凝之有關的事,逐漸拼湊出神女凝之的大致情況。
凝之出生在一普通人家中,只有她一人有靈根可以修煉,之後凝之更是在年少時被神都仙器選中,成為三位高貴的神女之一。
神都三位神女,各自負責執掌三個仙器之一。
但縱使身份尊貴,神女凝之卻有著難以根治的寒骨症,因此需要百年一開的孽火獄中的靈藥。
而之後晏縉佩劍從孽火獄中帶出靈藥之後,凝之就治好了寒骨症。
但這百年來,神女凝之從未忘記過晏縉,甚至好好保存著晏縉那把幾近破損的佩劍,每兩個月就要拿出佩劍,睹物思人。
在二十年多前,碧洵與神女凝之相識,碧洵對凝之一往情深……
但由於未曾忘懷晏縉的原因,凝之並未接受碧洵。
碧洵痴心不改,近些年來依舊精心調理著神女凝之因為動用仙器而逐漸虧空的身體。
白楹只覺得這些話中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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