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撥雲見日一般,這匹突然出現的駿馬有著黃金一般燦爛的眼睛。祂背著行囊,嘴裡嚼著苜蓿,靈性的眸子在兩個狼狽的人身上來回打量,歪頭似是好奇。阿菀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這匹駿馬的主人。反倒是白馬在灌木叢中來回踩踏了一下,竟是突然伸過頭來,往阿菀懷裡一拱。
阿菀背著姜嚴,一時閃躲不急。懷中的香囊被拱了出來,駿馬叼著香囊,氣哼哼地噴了一口氣。
「……馬兒。」阿菀心中隱約有個猜測,這個猜測讓她頓感心悸。她話語顫抖著,以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希冀祈求一個奇蹟:「你、你能幫幫我們嗎?」
神駿的白馬,又或者說,被拂雪道君放養的吉量神獸。祂與阿菀沉默對視,在桀驁不馴的叛逆與被秋後算帳之間掙扎良久……
最終,吉量還是選擇了低頭。
第342章
上清界,無極道門。
平日裡鮮花著錦、萬靈生光的太素山,短短一夜間便蕭涼了下來。
道場與修士的命脈緊密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長明宮的喪鐘響徹九宸山時,太素山上群獸奔走,草木枯萎凋零。類與朏朏徹夜不寧地尖嘯,其動靜甚至驚動了奉劍者。然而沒等幾位奉劍者搞清楚來龍去脈,太素山上的護山大陣便崩潰瓦解,散作漫天雪花。
「那是……」
重塑根骨後已經能勉強行走的宋時來看著飄零的飛雪,即便對上清界的一切還不算熟悉,突如其來的異況也讓他感到強烈的不安。眼下發生的一切,明顯是某種不詳的徵兆。而這種不詳的預感在「掌教身隕」的訊息自令牌傳來後變成了現實,半夏因過於悲痛而當場暈厥。宋時來則愣怔地看著令牌,一時間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無極道門亂作一團,即便不離山,宋時來也能從令牌混亂駁雜的消息中感受到時局的動盪。他在自己的居所中枯坐了一夜,次日天色一亮,儀典長老納蘭清辭與持劍長老便帶著幾名內門弟子登上了太素山。宋時來看著納蘭長老與幾名內門弟子明顯泛紅的眼眶,沒有多說什麼便交出了自己的通行令牌。
太素山從不拒絕外人探訪,但出於對掌教的敬重,哪怕是與掌教關係最為親密的納蘭長老都只止步於會客廳外。而位於道場更深處的起居所,除掌教師出同脈的靈希真人外,只有四位奉劍者擁有通行令牌。當然,平日裡奉劍者並不會冒然前往掌教的起居室,通行令牌只是為了防止意外。
宋時來沒有想到,「意外」會如此突兀地到來。
「太素山的護山大陣……自行解開了。」宋時來聽見納蘭長老的低喃,「這不同尋常,護山大陣的運轉基於符文以及基座靈石。即便……」她哽了一下,某個無法傾吐的詞句在舌尖上打著轉,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納蘭長老良久無言,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持劍長老將話頭接了下去:「即便發生不幸之事……護山大陣應當會如常運轉,除非山主離開前設下了某種制約。」
與長老同行的內門弟子盡皆沉默,而儘管長老之間的交談語意模糊,心性聰敏的宋時來依舊聽出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深意——掌教身隕後,長老們第一時間登上太素山進行搜查,這意味著無極道門對造成「掌教身隕」的災厄知之甚少。另一方面,掌教離山時特意解除了護山大陣的制約,意味著掌教很可能也知道此行兇險。
……但在這個前提之下,宗門內卻無人知曉其中的內情。難道掌教的一切行動都出於自身,而沒有向宗門任何人交流報備過嗎?
宋時來不願肯定這個荒謬又不可思議的猜想,但
當一行人踏入掌教的居所時,整座道場的護法結界盡數緘默,一路通行無阻。庭院內曾經繁茂的花草因庇佑者的離去而隱見枯黃。宋時來用通行令牌打開了起居室的門扉,看清裡面的場景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掌教的起居室擺設齊整,纖塵不染。一切都收拾得非常妥帖,就仿佛從來都沒有人住過一樣。
掌教平日裡不喜侍從近身,還未繼任掌教時常年奔波在外,鮮少返回居所。但自從繼任掌教之位後,拂雪道君勤勉不輟,四年來從未離山。宋時來不知道掌教會如何布置自己的居所,但他知道長期駐留的居所絕不應該是如此沒有人氣的模樣。
「連這裡都……」
宋時來來不及分辨身後顫抖的低泣究竟源自於誰,一身黑衣的持劍長老已經越過他朝室內走去。這位年輕的持劍長老在房間內環顧一圈,最後徑直向書架走去。
若是掌教試圖給留下什麼線索,書架大概是最顯眼的地方。然而,和收拾得規矩齊整的房間一樣,起居室書架也打理得十分規整,只有零星幾本道門經書與九州山河錄擺放其上。除此以外,屋內沒有任何私人物品。這間起居室之所以給人一種「毫無人氣」的印象也是因為缺乏屋主個人的喜好。這裡沒有任何屬於拂雪道君的痕跡,哪怕說這是供給客人暫住的居所也並不奇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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