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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城郭中的霧氣要稍淡些許,至少一丈之外能看見人影,城內的霧氣則更少,只是薄薄的一層,縈繞在行人的腳踝。

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步履匆匆。拂雪逆著人流往前走,周圍喧囂熱鬧,但每個人的笑聲與交談都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有些模糊失真的背景音中,拂雪看見路邊小販的攤位上,一隻巴掌大小的手爐蓋子一掀,噴出了一口灰。青銅製的手爐像是活過來了一半,一邊在原地打著轉,一邊不停地噴著灰,像是被嗆到了。攤主見了,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計,連忙跑過去安撫它。他摸了摸手爐的蓋頂,拍拍它的耳柄。

就在攤主蹲身的間隙里,一對木屐大搖大擺地從他身邊「走」過,明明沒有面目,卻給人以趾高氣昂的觀感。它步步遠去,所過之處留下一個個灰黑色的印子。

窈窕的女郎撐傘而來,似是覺得人群擁擠,她合上傘將其收了起來。拂雪眼神掃過,卻見那遮陽傘的頂端突然睜開了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與她對視。一雙充滿知性的眼眸出現在非人的器物之上,拂雪先是下意識地覺得違和,隨後層層湧上的便是荒謬與不適感。拂雪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

拂雪擰眉,下意識地揉了揉眉心。似乎有哪裡不對,但她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她心中生出幾分不詳的陰霾,但抬頭時,街市又是一片太平盛世的安康和泰。

或許器物與人共舞,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吧。那些許的違和感很快被忽略了過去。拂雪四處張望,她想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似乎忘了很多東西,但又好像什麼都沒忘。換一個人身處此地,恐怕很快便會習以為常,然後去地方官府上登記名姓然後居住下來。但拂雪不打算久住,她還記得自己是無極道門的掌門,她有自己未盡的責任與義務。姜家阿姐說她是在城郭附近遇見她的,拂雪便想著去城郭看看。

「女郎,要來一隻紙鳶嗎?用米漿新糊的,可牢靠可結實了。」

「飴糖!成色漂亮的飴糖,可以攪著吃的飴糖!」

「水飯,新撈的水飯!新撈的水飯鎮心涼,半截梢瓜蘸醬欸——!」

拂雪逆著人群,往城郭方向走去。她神情冰冷,與周遭平順和樂的百姓格格不入。她獨自前行,如同一場逆旅。

市井喧囂聲越來越遠,霧氣越來越濃。忽然,拂雪在城池邊緣停下了腳步。

她看見了一塊碑,刻字的石碑。她下意識地念出石碑上的字,那股似有若無的違和感再次席捲而來。

「永……」拂雪眉頭緊鎖,「……永久城?」

……

變神天,熔岩大道。

崎嶇的山路,崢嶸的地表,長年累月的岩漿倒灌,在通往上界的地髓窟附近鋪設出一條毒火流淌的赤紅大道。叫不出名字的礦物肆意增生,像大地裸露在外的筋脈與骨骼。它們深扎在坑坑窪窪的黝黑土壤中,像一根根暗紅的釘刺。即便土地並非活物,一眼望去卻能感受到大地的痛苦。

火山的噴發是有一定規律的,無論想要前往元黃天還是想要下潛至變神天,如果不能在火山噴發前離開,便會湮沒在赤色的火海之中。

許多魔修看準了這一點,他們會埋伏潛藏在地髓窟的周圍,襲擊搶掠自元黃天而來的修士。殺人奪貨後,半殘的修士往火海里一丟便是屍骨無存。即便上清界藉由魂燈追查兇手也只會看見一片赤色的火海,而無從追究兇手的影蹤。

在變神天,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是天經地義的道理。這條準則適用於掠食者,也適用於被掠食者。所以,偶爾陰溝裡翻船也不算什麼大事。

倚在岩石上的魔修嘿嘿冷笑兩聲,他鼻青臉腫,牙齒脫落了大半,卻只能草草混著血沫吞入腹中。他捂著氣血凝滯的心口,腰側被人開了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半邊肩膀坍塌了下去,像個扭曲畸形的人偶。他抹著口鼻溢出的血沫,仰頭望著遠處臨於赤焰上的人影。周圍遍地皆是魔修的殘肢斷骸,岩石上的血跡還未乾涸。那身穿雪色袈裟的人影卻像一道奪目刺眼的光芒,將這暗無天日的地底照得敞亮。

「阿彌陀佛。」梵緣淺雙手合十,眉目悲憫,「閣下,日後還是向善吧。」

「噗,哈哈!」魔修嗤笑出聲,他張狂的大笑扯動翻攪糾纏成一團的五臟六腑,他一邊笑一邊咳血,道,「你這也算佛修嗎?你看看周遭,你這也算佛修嗎?!」

遍地殘骸之中,白衣僧侶不言不語,點綴在發上的白銀額飾沾染了岩漿的赤色。她眉目平靜,沒有被話語動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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