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只要這石碑一日佇立在白玉京中,格致學府在文人心中的地位便無可取代。
「……不過這落款處的『禮記。大學』為何意啊?」
「嗐,這都不懂。觀其字意,就是禮儀載道,大而無私之意,所以格致學府又稱『大學』。」
「原來如此,受教了。我一定努力讀書,考上大學!」
有人為此發憤圖強,專心研讀白玉京免費發放的教材。而另一邊廂,第一批考入格致學府的新生已經收到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哥哥,快看啊!農學院的金花雲帖,居然是青鳥銜來的!」興國帝都皇宮之中,興國大巫、嘉禾公主宣雪暖滿臉興奮地舉著一枚精緻的絲帛捲軸,「看!農學院甲級金花,出師後能直接進入司育科,太虛宮的藏書秘典無條件對我開放!哥,快誇我!」
剛剛下朝、身上還穿著龍袍的青年聞言放下了手中捲軸,他鎮定自若地展開雙臂接住了炮彈一樣撞入他懷中的妹妹。已經長成青壯的天承帝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因為朝務而疏忽鍛鍊,不然可真接不住自己每日都在田裡干農活的胞妹。他像孩提時一樣將宣雪暖高高舉起,真心實意地讚美道:「很厲害,不愧是我們的嘉禾公主。」
宣雪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眼角餘光瞥見桌上的捲軸,當即喊道:「哥,你也收到金花雲帖了,哪個學院的?讓我看看!」
宣平沙將宣雪暖放下,等她站穩後才鬆開攙扶的手。宣雪暖拿起捲軸,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我在白玉京認識了許多志同道合之人,他們之前關於農桑的論作與經驗都不在我之下。我能考上,他們應該也能。這樣一來,大家以後就是師出同門的同窗了。我看看,哥你考的……呃,考的是政學院——」
宣平沙在一旁坐下,悠閒地抿了一口茶。
宣雪暖眯著眼睛看著金花雲帖上的院名,又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兄長:「……這不是那個門檻高得嚇人,據說只有滿水的壞包才考得上的學院嗎?」
宣平沙差點被茶水嗆到,他連忙放下茶盞,輕叱道:「你這話說的。這要是不小心傳出去了,那可是要得罪人。」
「不是我說的,是我聽究研小組其他人說的。」宣雪暖捏著雲帖糾結,小聲嘀咕道,「我也跟著去聽過幾節課,但政學院有門檻,不知道篩了多少人下去。還有人上書說什麼『此乃屠龍禁術不可開壇相
授『,但白玉京沒有採納。我以為哥會和我一樣修習商學的……」
考入格致學府的學子除了主修科目以外還能選修其他科目,只要學得進去,白玉京不會限制學子的求學之路。宣雪暖曾在定疆軍中擔任屯田校尉與押運官,她明白想要國富民強,單靠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在主修農學以外,宣雪暖還選修了商學,以此鞏固她在軍中學到的一切並將其學以致用。
宣平沙又好氣又好笑:「是啊,政學院的門檻確實篩下去許多人,但你明明聽得懂。」兄妹二人曾在謝軍師身旁耳熏目染,本身是具備一定政治素養的。
宣雪暖搖搖頭,聽得懂是一回事,但學得很吃力也是事實。她覺得自己不是吃這碗飯的,於是便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張叔呢?張叔應該也考入大學了吧。」
宣雪暖口中的「張叔」名為「張松」,原定疆軍鏢旗將軍,後接任楚無爭輔國大將軍之位。這位曾經歷過九嬰災變、桐冠淪亡、幽州之亂的將軍如今是興國朝堂最重要的基石之一。天承帝和嘉禾公主自己都跑去白玉京深造了,其麾下的朝堂百官又怎能倖免?興國朝堂百官人手一片三葉金印。不僅如此,天承帝還另外設立了一月一小考一季一大考的官場規矩。連續三次達不到及格線的就要考慮松松身下蘿蔔坑的土,考得好的上來,考得差的下去。
當然,官員若是身擔要職無法參與科考,公主和陛下也十分通情達理。只要拿出這段時日的實績計入季榜,表現優異者升官得賞,差強人意者再接再厲。
這項「勸學政策」讓無數寒窗苦讀多年、終於盼得雲開見月明官吏面無人色,但又不敢對此說半個不字。畢竟日理萬機的陛下和大巫都勤學不輟,身為臣子總不能說自己忙得過皇帝。言官想舉書上諫也丟不起臉面,陛下又不是要大興土木、酒池肉林,只是想讓官員勤學上進。讀書,朝堂百官誰不讀書?好逸惡勞的聲名可不好聽!
這樣一通棍棒蜜棗下來,整個官場風聲鶴唳,無人膽敢結黨營私,下朝後也沒時間花天酒地。畢竟誰也不知道現在對你笑臉相迎的同僚下屬,會不會背著你偷偷學習。
「張叔,你收到金花雲帖了嗎?」
宣雪暖拉著兄長找到宮門前發呆的張松,面對也算自己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輔國大將軍短暫地糾結過後才將懷裡揣著的金花雲帖遞了出去。
這回,宣平沙也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色:「……居然是格物科?」
「張叔你報的不是軍事科嗎?怎麼會入選格物科的!那個比政學院還難考的格物科!」宣雪暖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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