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
「他為人品性有所不妥?」
[否。]
「他曾行差踏錯,殘害無辜?」
[……否。]
宋從心將所有涉及底線原則的可能都問了一遍,但天書來來回回只回答一個「否」字,這越發顯得方衡為人清廉、品性高潔。天書的態度實在詭異,宋從心忍不住撈起天書在手中晃了兩下,語重心長道:「天書,咱們有話好好說。方衡如果真的有問題,我不用他就是了。但你這態度詭異的,總不能是他得罪過你吧?」
天書躺在宋從心掌中奄奄一息,這回連「否」字都懶得說了。
宋從心:「……他還真是得罪過你啊?不然跟我說說,實在很過分的話我幫你討個公道?」
天書煩了,氤氳著金光的書冊從宋從心的掌心翻了下去,啪嗒一下掉落在桌案上。祂的書頁有氣無力地拍打著桌案,像條離水的胖鯉魚將尾鰭甩出聲響。
宋從心有些想笑,但又怕真笑出來後天書會惱羞成怒,只能強行摁捺著,一本正經道:「好吧,你不說,他人又不錯,那我還是會重用他的。這三人在白玉京中四處走動時還勞你多加督促,我回頭會和巡查的居民們交代一聲……你如果不反對,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天書沒有回應,祂不答話,宋從心便默認祂是接受了。宋從心放心離去,準備知會高黎師兄一聲,免得巡邏的苦剎居民將三位奉劍者視作不軌之徒。
宋從心離開之後,太虛宮頂層再次恢復了原有的寂靜。天書安靜地翻了翻書頁,須臾,祂從桌案上飛起,再次來到方衡的捲軸之前。
緣分是一種奇妙的東西,跨過山川,越過湖海,本該相遇的人依舊會再次相遇。
天書翻動的書頁停在《周天列宿錄》的某一頁上,書頁上繪製著一張老者的小像,畫中人面容滄桑,卻依舊神光作目,風骨清癯。
天書吞掉了方衡的捲軸,書頁也燃起了灼灼的火光。老者的小像逐漸被氣質凌厲的青年替代,就像那些歲月書就的褶皺,被無形的手一點點地撫平。
做完這一切後,天書安靜地躺在書案上,無聲無息。
第272章
一個月的觀察時間十分寬裕,三位奉劍者解決了手頭的事務後,決心將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用在考校之上。
因為被選中成為奉劍者,半夏和方衡都從杏園館中搬了出來,在太素山上擁有了自己的住所。雲遲遲則早在半年前便已經住進了太素山,半夏暫時與她同住。
同性之間的關係更容易變得親近,雲遲遲和半夏年齡相近,雙方有意交好的情況之下,兩人很快變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而在經歷了最初的磨合交談之後,三人對彼此之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雲遲遲也在相處的過程中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兩個隊友並不是真的不靠譜,而是真的「什麼都做得到」和「什麼都能學」。
「畢竟要讓別人順服自己,單靠強權與壓制形成的上下關係並不牢靠,別人隨時都可以出賣你。只有自己以身作則,事事都比他人優秀,才能得到真心的欽服。即便有一兩件事落後於人,但也要在大方面上遠勝他人才行。」半夏與雲遲遲閒談時,理所當然地說道,「若在人間,以利益誘之,以權勢挾之,以聲名惑之便能令人為我所用,但這一套在上清界行不通。上清界衡量強者的標準只有修為、才能與品行,修為無法強求,我也不願將自己偽裝成道德完人,那就只能在才幹上遠勝他人了。」
雲遲遲在無極道門長大,和曾經的宋從心一樣,她是自幼受道法薰陶的外門弟子。無極道門不會讓弟子成長為什麼都不懂的白紙,但也不會讓他們刻意接觸權利糾斗之下衍生出來的權謀心術。對於雲遲遲來說,半夏的故事複雜而又新奇,是她從未見過的另一方天地。
「我在無極道門長大,並未接觸過這些。」雲遲遲盯著自己手中的絹帕,語氣沉靜,在半夏看來,這位同僚身上有修道之人特有的波瀾不興,流水一樣的平靜,「我做不到像你那樣兼顧所有,大部分時候,我的心力只夠我專心一件事情。」
「那很好啊。」半夏難掩欣羨道,「這意味著你生存的地方只需要專心做好一件事便能活下去,這多讓人羨慕啊。」
顯貴走出來的閨秀既要多才多藝,又要兼顧好人際關係與下屬管理,同時還要防備族人的明槍暗箭。半夏也是來到無極道門後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活得像耕地的牛馬,除了與人勾心鬥角外便別無他事可做。這樣的人生,不要也罷,還不如在道門中來得逍遙快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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