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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多想了。」雲遲遲嘆了一口氣,將倚在自己身上的半夏放平到榻上,繼續繡自己的手絹,「少思少念,少事少欲。你想得太多,著實不利於修行。」

「遲遲,你在無極道門長大,跟我說一些掌門的事跡唄。」半夏刺撓著雲遲遲的袖擺,故作可憐道。

「你在通訊令牌上查詢掌門相關的板塊故事,都比我口述來得精彩。」雲遲遲又忍不住想要嘆氣了,她真的不是熱絡多話的性子,但半夏實在太過自來熟,這才讓兩人在短時間內迅速熟悉了起來,「和傳聞說的一樣,十數年前,掌教橫空出世,於幽州外門大比中統帥眾弟子越階斬殺九嬰。受明塵太上的矚目,收為親傳弟子……」

雲遲遲的闡述和她形容的一樣,平鋪直敘,並未摻雜過多的情感色彩。這些描述雖然中肯可觀,但難免有些寡淡乏味。可對於半夏來說,涉及拂雪道君,即便是這樣點無波瀾的話語,也如徐徐展開的史詩畫卷般盪氣迴腸。

「掌教以前……和遲遲一樣也是無極道門的外門弟子嗎?」半夏托著下巴,道。

「嗯,是這樣。雖然並不在同一位外門長老門下。」專心只做一件事的雲遲遲被迫一心二用,一邊繡道經一邊回話,「不過我也聽說過有位師姐少年老成,小小年紀便能幫長老們帶別的師弟師妹。還有傳聞說師姐生有宿慧,時常語出驚人,一開始時長老們都很頭疼。因為那位師姐據說話都說不清楚時就會抱著長老的腿,一字一句地跟長老辯駁神舟大地究竟是不是圓的……」

「天啊。」半夏聽得眼眸微彎,語氣卻還飽含讚美,「不愧是掌教,果真從小便與眾不同。」

半夏贊了兩句,忽而又直起身,仿佛說悄悄話般在雲遲遲身邊附耳道:「遲遲,你說掌教會不會是天道之子啊?」

「怎會?」雲遲遲被這奇思妙想惹得啼笑皆非,她搖搖頭,道,「誰都不是天生地養的,修士登上天途前也是凡人誕下的骨肉。不過修道者斬卻俗緣,不問出身,過去也就不再重要了。掌教從小就在無極道門長大,無極道門就是她的故鄉。恐怕連掌教自己,也不記得自己的出生地了吧。」

「是嗎?這樣也好,斷得乾淨,也免得有賊子藉此脅迫掌教。」半夏聽著聽著,思路又歪到陰謀詭計上去了,「我雖然有故鄉,但我對故鄉並無太多留戀。倒是方衡,他會站出來成為奉劍者,還真是讓人有些意外啊。」

「方衡,他怎麼了嗎?」

「他在人間很有名啊,即便是我久處深閨,也是久仰大名了。」

那位因拒不改史而被逆黨一根根敲斷十指,後來沉冤昭雪之際,於長街上十步一跪、為「方衡案」中慘死的大小官員請願正名的方太史。

……

「呼」,晚間,桌案前的人輕輕吹滅了油燈。

油燈熄滅,沒有其他照明事物的房間立時便沉入黑暗之中。不過今夜月色皎潔,蒙蒙光暈自窗外灑落,勉強也能視物。

燈火已熄,方衡卻仍在書桌前靜坐。

雖然上清界有更多便捷通用的照明工具,但方衡還是習慣在夜間點一盞不需要靈力催發、僅有一豆星火的油燈。他有時會借著那一豆星火翻看書冊,有時卻只是干坐,干坐著注視著那燈盞里微弱躍動的苗火。

在過去的無數個夜晚中,方衡時常這般枯坐,他會靜下心來想一些事,有時卻放空思緒,什麼都不做。

不知過了多久,方衡才緩緩起身,朝床榻走去。今夜將要入夢進入白玉京,他必須早些休憩,畢竟已經與另外兩位同僚約好,三人要在白玉京中相聚。

但許是心上墜了一些心事,越是想要入睡便越是難眠。方衡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白日裡,一丘長老的孫子商和突然向自己問起的事。

小男孩仰著頭,雖然在人間已經是能在外遊學的年紀了。但在方衡看來,那滿臉稚氣的模樣,分明還只是個孩子。

「我絕無質疑方大哥的意思,只是……方大哥,您為何會想成為奉劍者呢?」

是啊,為什麼呢?方衡雙手交握躺在床上,披散而下的長髮宛如流水。他就著月光看著自己的手,曾經枯木般蒼老細瘦的手掌,如今被重新注入生機,變得蒼勁有力。雖然蜷縮十指時那種無力的滯塞感仍然存在,但那跗骨的隱痛卻已經消散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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