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冰」塔升起落入紅日,內里的人會是什麼結局?
鬼蜮先是被自己的猜想駭得額冒冷汗,但隨即又難耐興奮地咧嘴,還未長合的唇角幾乎要撕裂到耳根處。
因為在踏入黑塔的瞬間,鬼蜮忽然便能感知到無形的「命價」所在。
「哈,哈哈哈——!」鬼蜮看著自己的手,興奮得通紅了眼睛。
他聽見響起無數刺耳的哀嚎與悲鳴,漆黑的斗篷之下升騰起猩紅的血霧,質地如泥淖般的血霧中有密密麻麻、看不清面目的人臉在其中掙扎沉淪,卻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桎梏。祂們如同樹膠一般環繞在鬼蜮身側,濃稠的業障幾乎要與整座黑塔融為一體。
與此同時,鬼蜮也聽見了那無形的天平朝自己傾斜的聲音。
「這都是什麼?」遲來一步的蠱雕看著自己身上冒出的鬼霧,厭煩的同時也感到些許的噁心。
「這便是業障,是我等的命重。就算是罪孽,它們也會像釘子一樣將我們釘死在這片大地!」鬼蜮興奮得不能自已,修行詭道的魔修在無數生靈的慟哭與哀嚎中陶醉沉淪,若能藉助苦剎將這些死魂化為己用,他將一舉跨過業障反噬的孽力,直接登臨魔尊之位!
空蕩蕩的黑塔中迴蕩著鬼蜮猖狂的笑聲,站在他身後的蠱雕卻冷眼旁觀,神情微憫。男人雙目一片赤紅,顯然已經被紅日污濁了心智,即便最終勝過了白塔,他恐怕也只能永遠留在這裡。可憐,可悲,外道邪神的造物,能是什麼好東西?
說起來,魔佛尊者呢?蠱雕心有疑慮,斗篷下一雙貓兒似的眼瞳不住掃視四周,卻沒有看見那一道挺拔清聖的身影。
「別瘋了。白塔那邊情況如何?」蠱雕眸光向外掃去,黑塔之外便是紅日,這裡距離紅日太近了,若是冒然離開黑塔,只怕會被紅日「捕食」。從黑塔這方往紅日望去,這顆靜謐赤紅的球體大得驚人,血色雲海不停地朝紅日匯聚而去,而黑塔正建立在環繞紅日周旁的星環軌道之上。
「白塔在紅日的對面,在金光星環的另一邊,你看不到的。」鬼蜮停下了猖獗的狂笑,雙目卻仍舊赤紅如血,「就像螻蟻看不見人一樣,人如何看得見世界的背面?黑塔與白塔只能環繞紅日進行緩慢的周轉,而活在苦剎的螻蟻甚至感覺不到天地的運行,這便是主宰蒼天的偉力——」
「咔」的一聲脆響,失控激昂的話語戛然而止。
雙眸化作獸類豎瞳的蠱雕神色冰冷,探出的一隻手化作了形似蒼鷹的利爪,猛然握碎了鬼蜮的喉骨。
「如舍尊者說得對,你實在是太聒噪了。」蠱雕滿臉嫌惡地將鬼蜮癱軟下來的身體丟到一邊,攏著斗篷佇立的姿態如將要俯衝捕食獵物的鷹隼,「如果你那被紅日天光攪成泥漿的識海還能擠榨出哪怕只有一絲的理智,便好好告訴我,白塔在哪裡?」
鬼蜮雙手抓撓著咽喉發出「嗬嗬」之聲,綿軟歪斜的頸部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恢復,他面上仍舊掛著迷醉詭譎的笑意,卻是抬手指了指上空。
白塔,究竟在哪裡?
「雙子塔……相對而立,如鏡中雙影,永不重合……但,雙子塔的命運相系……」
何為「命運相系」?
蠱雕猛然抬頭,順著塔樓朝上方望去,她的目光穿過無數封存冰絮的磚石,轉過塔樓螺旋向上的石階,洞破被塔樓稀釋柔和的天光,毫無預兆地撞入了一雙清澈而又陌生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與蠱雕對視,似乎也有一瞬的詫異。
蠱雕驚疑不定地仰頭看著那「倒掛」在穹頂之上的紅衣少女,一時間竟有「照鏡子時鏡子裡出現的卻不是我」的荒誕與驚懼。
但很快,蠱雕便迅速冷靜了下來,她發現少女所佇立的地面是白色的磚石,與她腳底下的黑色磚石恰好相反。恐怕在紅衣少女的眼中,她也是以直立在穹頂之上這樣古怪的姿態與她對視。她們雖然能看到彼此,但她們並不身處同一處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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