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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夏國以出現問題的仙糧充作軍糧,將迷狂失心的將士投入戰場,不顧百姓死

活,打造了一支自愈能力極強且悍不畏死的奇兵。這樣做固然可以損耗咸臨的國力,但大夏耗盡青壯力,即便打了勝戰,又能怎樣?

「是誰為宣白鳳羅織罪名的?」大夏局勢宋從心已經心裡有數,但咸臨卻還尚未明朗。

「……」謝秀衣看著她,沒有回答。

「好,我換一個問法。」宋從心淺吸了一口氣,「咸臨國師於三十年前入京,受封高位,在此期間,他真的沒有觸犯過天景百條嗎?」

謝秀衣仍舊不說話。

於是,宋從心心裡有數了,她問道:「在你看來,宣懷王當真昏庸無道嗎?」

謝秀衣見拂雪真人這麼快便發現了其中的關竅,頓時笑了:「宣懷王乃守成之君,仁慈有餘,庸凡不足。」

得到謝秀衣的回答,宋從心垂下了眼眸。謝秀衣的反應十分耐人尋味,可以議論國君卻不能議論國師。而謝秀衣對宣懷王的評價也頗具深意,「仁慈有餘」、「庸凡不足」,這兩個看似貶義的詞語,換一個說法卻可以被理解為寬容慈和,虛心納諫,稍顯軟弱,沒有魄力。

顯然,這與如今京城中打壓各大世家、苛文政絕言路、甚至不顧國本廢黜皇儲之位的「昏君」不同,因為宣懷王沒有這樣的魄力。

再聯繫謝秀衣沒有妄議國師的言行,一切都很明了了,如今咸臨京都把持朝政的人不是宣懷王,而是那位齊國師。

先前的推斷錯了。宋從心冷靜地思考,她先前推斷國師乃宣懷王扶持起來的傀儡棋子,目的就是為了罷黜皇儲後仍能震懾朝堂,穩定局勢。但如今看來,宣懷王要麼已經出事,要麼就是被那位齊姓國師控制住了。

「三十年前受封國師……」宋從心整理了整個事件的脈絡與時間線,突然她發現了一事,抬頭道,「人世間,恐怕鮮少有『四十年皇太女』吧?」

謝秀衣低笑,與機敏之人交談便是省心:「三十年前,今上大病了一場,故而力排眾議,封大公主為皇太女。」

「大病一場」是委婉的說法,恐怕在三十年前,宣懷王的身體便已抱恙,否則也不會如此焦急便確立皇太女。雖說確立皇儲能夠穩定國本,但宣白鳳受封皇太女時還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自身資質未顯。要知道自人皇時代的禪讓製成為過去,天下各國皆不尊立嫡立長那一套。因為世人皆知亂世必須立賢,資質不足的君王根本無法在這天地的修羅場中保全家國。故而,在皇儲尚且年幼時便冒然確立皇儲之位,此舉對江山有害無利。

宣懷王是因為自身病重,所以才冊封了皇太女,好在辭世前為下一任君王鋪路。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何宣白鳳的封地會是國門這等軍事重地,而且君王在位,宣白鳳手中卻能攥有近二十萬的私兵。若不是宣白鳳個人操守過高,憑她本人的名望與資本,謀權篡位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從宣白鳳麾下的勢力便可以看出當年的權力交接已經步入了尾聲,咸臨國的君王與皇儲之間本有一個還算平緩的政權過渡。但這不知名的齊國師橫插一腳,以仙術延續了宣懷王的壽數,這才有了這堪稱諷刺的「四十年皇太女」。

……若真的如宋從心猜測的那般,國師當真是外道人士。那這三十年間,宣白鳳這位地位尷尬的皇太女究竟是如何在其眼皮底下轉圜求生的?

謝秀衣看著宋從心複雜的眼神,似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淡然道:「變法之人,自然下場淒涼。對此,白鳳與我,都已有覺悟。」

外道欲將咸臨國拉入泥潭,而三十年前幼小的皇儲卻看清了國家的危機,選擇走上一條萬劫不復之路,扛起這即將沒入泥潭的鯨骨。

「這些年來,白鳳借夏國之名南征北戰,『剿匪』無數。」謝秀衣笑盈盈道,「鄉紳與地方官員豢養的私兵,通常以流寇匪徒之身作為掩飾,其中與外道勾結者,不勝枚舉。除此之外,禍害鄉鄰、搜刮民脂民毫的鼠輩,竊國之匪當然也是匪。」

謝秀衣的言下之意,便是宣白鳳這些年來一直都借「剿匪」之名查抄隱戶,清查各地官僚世家,這一切都是為了延緩咸臨土地兼併的問題。

也正是因為宣白鳳的努力,咸臨才沒有像大夏一般潰如決堤。

「當然,我也曾勸過她,要更有『魄力』一點。」謝秀衣垂下眼帘,她是軍師,是謀士,正如她對宣平沙所說的那般,若非她追隨的君主是位德行操守極高的明君,她恐怕便是那禍國的奸佞,「咸臨時間已無多,那等禍在當下利在千秋之事,不必她出手,我也願替她背負這份罪孽。但很可惜,沒等我勸服她,我便發現那已經是做不到的事了。」

謝秀衣很遺憾,遺憾於自己不能早生幾年。她曾想過除掉被國師控制的宣懷王,好讓白鳳公主儘快登基上位,徹底清除咸臨內腐敗滋生的沉疴爛淤,阻止外道的滲透與侵蝕。為此,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背負弒君罪名伏誅的準備。

但很可惜,謝秀衣很快便發現,如今的「宣懷王」是殺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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