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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註中【血脈不穩】的字樣漸漸淡去,消散。

銀髮少年金色的眼瞳凝視著她,如蒼古落日的餘暉,暈染著淒艷的晚霞。

「你和姬重瀾不一樣,你也不會和她一樣。」

因為你如此努力地脫離漩渦,只為了再次看見那道溫柔的月光。

「我相信你,能成為那座指引所有人前進的燈塔。」

……

宋從心將焦尾琴橫在自己的膝上,為姬既望拂了一曲《三峽船歌》。

李老的《三峽船歌》最初來源於其本人看見《人民畫報》報導三峽可以通航,那一年,恰好便是葛洲壩的水利樞紐主體工程復工的一年。葛洲壩的截流,是當時華國水利水電建設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截流。因為葛洲壩的成功,這才有了後來震驚世人的大國重器,三峽大壩。

《三峽船歌》是古琴中極其少有的快節奏樂曲,利用連續的刺托擘撥與急速的抹挑,使樂曲呈現出強烈的氛圍與震人心弦的力度。其樂如聆懸泉瀑布,如見飛流千尺,令人心潮澎湃,恍若壯美山河一朝入懷,天地白駒,萬物蒼狗。

「來吧,我為你伴奏。」

大月之下,宋從心於懸崖邊席地而坐,背對燈火明城,直面萬里濤聲。她已經很久不曾如此單純地為友人撫琴一曲了,她的琴中藏著她的劍,可唯有這一次,她撥弄琴弦,運氣於指,卻只是單純地為了將聲音傳出很遠很遠。

皎皎月華之中,姬既望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他轉身,凌空虛度,踏海而行,奔向高天那輪普照凡塵的大月。

他迎著風雨,攀升到了一個仿佛與明月比肩的高度,大月在他身後,映照出少年嶙峋清瘦的身骨。

「錚」,宋從心撥出了第一聲。那琴音仿佛自天地四方響起,霎時間,嘈雜的風雨遠去,「靜」的音域籠罩了這片天地,唯余此月,此曲。

港口與沿岸的人們不禁抬頭,看向高天的那輪明月。聽見那琴音,湛玄不禁沉下了面色,良久,卻也只能無奈地輕嘆。

海民與眾多仙門弟子仰頭,只見遠處的風浪終於擰結成了足以吞沒海岸的海嘯。大海在這一刻仿佛「活」過來了一般,撕裂其平靜溫和的假面,顯得如此恐怖猙獰。龐大的歸墟再次成型,與漫天風雨攪和於一體,朝著天穹之上與明月為一體的少年發出了挑釁與咆哮。

神明般的少年卻並不為此惶急,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摺扇,旋身,揚扇,他腳底的海水霎時便如臂使指般起浪。姬既望掀起的浪潮與海嘯轟然相撞,飛濺而起的水花如亂玉碎瓊,伴隨著錚錚的琴聲,環繞在少年身側飛速地流轉。

琴音激烈昂揚,如萬頃流水自天河傾塌,少年乘風起勢,隨著節拍隨心而舞。他不必費心思考如何取悅神明,因為他聽見了。他聽見風雷驟雨,聽見海民吆喝的號子,聽見油紙糊成的燈在風雨中發出嘩啦的聲響。

海民們迎著風雨,舉著燈盞,爬上燈塔,來到沿岸。他們共赴於此,與月下起舞的少年一同見證這座城池的興衰,見證每一次盈缺與潮漲。

他們本是無聲地肅立,沉默的觀望,然而,隨著風雨愈急、海嘯被一次次擊退而去,他們也不禁通紅了眼眶,附和著激昂的琴曲,在風雨中發出鏗鏘有力的合唱與吶喊。

「少城主,咱們幾百幾千年都這麼過來了!人不滅,城不亡!」

琴音連綿不絕,海民的歌聲卻好似形成了音浪。

伴隨著最後一段曲樂的高揚,少年手中的摺扇化為長刀,他反手擲出長刀,身形卻自空中下墜,宛如舒張羽翼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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