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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與不幸,九嬰和桐冠城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很近,即便不刻意計算距離,也能命中九嬰龐大如山巒般的蛇軀。

但是很快,彈藥便宣布告罄。

「快!還有什麼都拿來!」把控炮車的弟子頭也不回地喊著,負責運送彈藥的弟子咬了咬牙,將最初一批被判斷「派不上什麼用場」的除魔火符彈藥裝填進了炮車。他們要為將士們的撤離爭取時間,眼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裝填彈藥,發射。

只聽「轟」的一聲,三聲炮石炸裂之聲同時響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魔氣環繞其中、已然不懼穿透符文的九嬰蛇軀竟被砸出了三個大洞。

「昂——!」突然遭受重創的九嬰發出了尖銳的嘶鳴,它身上凝實的魔氣開始溢散。只見被炮火轟出的三個傷處,濃厚的魔氣竟長出了密密麻麻的「觸角」,如肉芽般穿插交織地縫補著九嬰破碎殘缺的蛇軀。這一幕看得人毛骨悚然,卻又頓生狂喜。

「除魔火符的彈藥有用!用除魔火符的彈藥!」最先發現這個秘密的弟子揚聲大喊。

眾人幡然醒悟,立時開始更換彈藥。然而人間界的炮車笨重無比,使用繁瑣,發射一枚彈藥的過程更是複雜。

先前的炮火攻勢是強弩車與炮車輪流轟炸,眼下更換彈藥卻沒能如此順利。緊急更換彈藥之後,又是三枚除魔火符炮轟在了九嬰的身上,九嬰慘嘶一聲,構成它半壁蛇軀的魔氣終是開始散曳。

然而,不等眾人面露狂喜,九嬰直立的蛇軀因為支撐不住而開始傾倒。那不停溢散的魔氣與靈力結界相撞,伴隨著一聲瓷器碎裂之響,「砰」地一聲,勉力支撐了許久的護城大陣終是在魔氣的侵蝕下崩毀、碎裂。

「不——!」功虧一簣,有人忍不住痛呼出聲。九嬰蛇顱橫掃,城牆坍塌,十幾輛炮車便在堅硬鱗甲的撞擊下毀於一旦。有弟子衝上前試圖阻止,卻在九嬰蛇顱的衝撞下倒飛而去,轟然砸在碎裂的石壁之間,當即嘔出了一口血,人事不知。

桐冠城的城門頃刻間便化為了一片廢墟。漆黑黯淡的天幕,灰濛濛的雨。仿佛在宣告著人與妖魔的這一場對局,終是分出了勝負。

眼見九嬰高昂頭顱,似是要再次發出魔魅之音。眾弟子不由得面露絕望之色,更有人禁不住良心的磋磨,崩潰地痛哭失聲。

「錚——」

然而,預想中悽厲的嬰啼沒有響起,雪竹琳琅之音掩蓋了一切。

此時已是深夜,天邊細雨如絲,看不見星辰與月。眾人呼吸著凍煞肺腑的魔息,渾渾噩噩地抬頭,卻見遠處突然亮起了光明。

瘋狂肆虐的九嬰突然停止了攻勢,猙獰的蛇顱突兀的扭轉,凝視著遠處的那一豆明滅不定的火光。

不一會兒,琴音漸息。似是察覺到九嬰停止了攻擊,那人便也收起了琴。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暗無天日、滿地濕濘的世界,一身白衣的少女抱琴而來,高舉著手中燃燒靈火的火炬。

那人逆著狂風,於雨中凜然而立。手中的火炬燃燒著深藍與赤紅交織的烈火,仿佛誰人的鮮血包裹著一顆腐朽糜爛的心。

在那一瞬間,眾人的腦海中都閃過一句話,好似天地都在諷刺著朝聖者的愚行。

——逆風執炬,勢必焚己。

第25章

宋從心有時候會想,如果沒有天書,如果自己不知道自己將來悲慘的命運,不知道這個世界破滅的終局,她會是怎樣的呢?

她想,她大概會成為一名中堅戰力的外門弟子,一心一意地經營著自己一畝三寸地的小日子。

她野心不大,也很容易知足,只要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偶爾與三兩友人往來,她就可以過得平淡而又快樂。沒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會以無極道門的外門長老或是普通的內門弟子作為人生目標,考不考得上都無所謂,畢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會過著教導弟子、採菊東南下的生活,最後會像大部分外門長老一樣,在壽命將盡時收養一兩位嗣子,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

她也遙想過那些風雲幻變、跌宕起伏的傳說,但那些華光璀璨的故事於她而言便如鏡中花水中月。美麗,卻儘是虛幻之物。

瓢潑大雨中,宋從心看著遠處瘋狂肆虐的遠古凶獸與齊心協力共同守護城池的將士與弟子。她覺得有些冷,哪怕雨水根本破不了她的護體氣罩,近不了她的身。她手中握著一顆拳頭大小、不停分泌著藍色液體的詭異事物。那東西溫暖、柔軟,體表布滿了樹木根莖般的脈絡。它斂去了邪性的藍光,在宋從心的掌心中安靜地鼓動,像一個蜷縮著身體、淺淺呼吸的嬰兒。

宋從心垂頭看著它,同樣也一深一淺地呼吸著,只是她的喘息就仿佛是被人在喉嚨處拉了一道口子。

「天書,我該怎麼做?」她嗓音已嘶,「你有辦法的對嗎?這個東西……這個叫『緘物』的東西,你應該知道如何讓它認主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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