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兩室交接的珠簾,內室床榻間的美人落進了眼底。
隔著朦朧的紗幔,可見她闔著眼睡的香甜,長及腰的墨發披散在兩側,小臉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霍錚挑開紗幔,霎時間,玫瑰那潔白如玉的雙臂與肌膚盡數落入了眼中。
明明屋內擺滿了冰盆,溫度適宜,可她依舊穿的單薄,水艷的肚兜,雪白絲綢長褲,便已結束。
腰間也只淺淺搭著條薄被。
霍錚坐在床沿,深邃的雙眼猶如一團墨,黑的猶如深淵,而深淵處正在死死壓制著什麼,複雜而又晦澀。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輕撫著她的小臉,眼裡有愛有欲,也有怨。
他沒有辦法不怨。
他愛她,傾盡全部的愛她,可得到的卻是欺騙,滿滿的欺騙。
床帷內,代表霍錚的蛟蛇瘋狂的在上空盤旋,周遭氣息瀰漫,壓抑而又痛苦。
玫瑰纖細如蝴蝶般的睫毛輕顫,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
「回來啦,今日怎麼這麼晚?」她微微撐起身子,如往常般將頭靠在他的腿上,抱住了他的腰,一副媚而入骨又親近的模樣。
霍錚不知該佩服她,還是該為自己覺得悲哀,他斂下眼中的愛怨,為她撩開耳側的髮絲,面色如常,「遇到幾個舊友,聊了聊。」
「舊友?是誰啊?端陽侯嗎?」她好像感了些興趣,抬起小臉,笑靨如花。
霍錚摸著她的臉,眸色微深,「你很想知道?」
「夫君說,我才想知道。」
她向來很會說甜言蜜語,也很會哄他,霍錚一直都清楚,也清醒的沉迷。
只是從前,他並不知道,這份甜蜜竟然會摻雜著欺騙。
她在騙他。
她真的傾心他嗎?
霍錚已經分不清了。
望著懷中人那雙漂亮明媚的雙眼,他忽然很想問她,這些年究竟有沒有愛過他?
可霍錚不敢,他不敢問,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也怕打破如今的幸福。
心底紛亂的思緒以及被欺騙的痛苦令他心底翻滾著波濤,雖面上還算鎮定,但內里是什麼滋味,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了。
「夫君?」他沉默的太久,懷中人似疑惑的喚了他一聲,霍錚看著她,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抬起了她的小臉,「不是,不是端陽侯。」
他摩挲著她的眼尾,「今日平南王和錦衣衛的殷大人,還有…」
他微頓了下,眸光幽幽盯著她,「翰林院那位謝大人。」
四目相對間,玫瑰似是沒有注意到他晦澀而複雜的目光,只彎了彎唇角,「是嗎。」
心底那根代表著最後一絲期盼的線,驀然斷了,霍錚怒極而笑,也傷極而笑。
「為什麼不繼續騙我?」
太后壽誕那日,她明明親耳聽見他說謝淮序是肅宗五年的探花郎,她明明知道他與他根本不熟悉,不是舊友,為什麼不反駁?
為什麼現在不肯騙他了。
霍錚捏著她下巴的手都有些顫抖,玫瑰卻推開了他的手,直起了身子,偏過頭,「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從他周身帶著龍氣,以及那幾人格外熟悉的氣息回來,她便明白,他已經知道了。
恐怕除了她們花靈的身份。
其他的,他們都知道了。
若不然,他不會用舊友這種話來試探她。
有些事,到了這種地步,再隱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玫瑰捻起一旁的中衣套上了肩頭,霍錚望著她這般平靜自若的模樣,只覺痛徹心扉,可笑至極。
他眼底划過一絲猩紅,驀然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入了懷中,咬牙問著「所以呢?你想離開嗎?」
她怎麼可以在真相暴露後這麼冷靜,冷靜到竟然沒有一絲愧疚。
是因為從未對他動過心嗎?
是因為對他只有欺騙嗎?
手腕的力道在一遍遍收緊,緊到她都覺得有些疼,可玫瑰卻沒有喊疼,只看著他泛著紅的雙眼,微斂下了眸,「霍錚,別這樣。」
無法否認,五年多的光陰,五年多的疼寵,五年多的偏愛,她終究有一分不忍。
只可惜,這分不忍太少了。
而霍錚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別這樣?別這樣?」
他緩緩笑了起來,看似正常,可眼底卻早已翻滾著滔天之浪,似怒似怨,又似恨。
愛恨交加令他痛苦不堪,心臟仿佛被什麼死死拽住,窒息到身子緊繃。
「我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麼?」
霍錚死死盯著她,雙眼漸漸猩紅一片,猶如一隻被壓制的猛獸。
玫瑰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可她每沉默一分,霍錚的心就仿佛被凌遲一分,最終,他崩潰的大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滿滿的可笑狠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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