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岳舟提起堇夫人,凌瑞眼中的促狹瞬間消,整個人都透露出了幾分不喜。
「有了堇夫人又如何?堇夫人能和雪蓮姑娘比嗎?她不僅是二嫁之身,帶著一子,還是罪奴賤籍的身份,充入過教司坊。」
「如果當年不是她搖尾乞憐,以曾經的情份婚約哀求,指揮使怎會將她和那罪人的孩子帶入府,給一處庇護之地。」
「她也不想想,當年,是她得知消息,率先毀了婚約,另嫁他人,指揮使不怨她,還救了她已然足夠了。」
「難道,以為眾人喚她一聲堇夫人,她便真的是夫人了嗎?」說到底,還不是一個賤籍,且終生都不可脫籍。
多年前的奪嫡之爭,二皇子一脈勢大,拉攏朝臣不成,便蓄意謀害,一時間,不知有多少官員倒台。
而當年的指揮使便是其中一方武將之子。
不僅父親被斬,全族流放,就連母親也被侮辱而亡。
整個家族幾乎一夜傾覆。
只有他,只有他因為當初不在上京,從而逃過了一劫。
可就算這樣,又能如何呢?殷冥成了罪臣之子,官兵到處追殺,而他連為親人收殮屍體都無法做到。
那種痛,那種恨,令殷冥撕心裂肺,恨到了極致。
幾乎一夜間,曾經那個鮮衣怒馬,年少輕狂到想當大將軍的少年,終究是變成了心狠手辣的殺手。
若不是刺殺二皇子時,被當今意外所救,恐怕也早就沒有如今的指揮使了。
當今慧眼識珠,招攬之人皆文武兼備。
而殷冥,便是武功足夠好,也足夠心狠手辣,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足夠恨二皇子。
當有共同的敵人時,每個人的目標都是相同的。
並且,當今答應過他,日後若他榮登大統,必然還他家族清白。
而這份承諾,當今登基那一年便做到了。
那時,上京西街口,幾乎血流成河。
連續三月,都可聞到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而也就是那一年,那位堇夫人的夫家因參與奪嫡之爭,暗地裡登上了二皇子的船,而被清算。
全族七歲以上男兒流放,七歲以下充做罪奴,而女子則皆充入教司坊為妓,一生都不可脫籍。
當時,殷冥正好恢復身份,正大光明以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來各個官員家中抓人。
為了活著,為了自己五歲的幼兒,那位堇夫人在被抓到教司坊的第一日,便摒棄所有的臉面,當眾搖尾乞憐,祈求他救她,救救她的孩子。
「可是,你別忘了,當初指揮使終究是冒了大不韙,將堇夫人和那個孩子帶進了府。」即便沒有脫籍,也終究招惹帝王幾月的冷待。
岳舟能被挑進錦衣衛,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他能看的出來,當年指揮使對那位堇夫人是有情分的,不然不會救她。
至於能有幾分?他就不清楚了。
「你也說了是當年。」凌瑞坐了下來,端著手中的杯子,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當年,指揮使救她,我其實一直都認為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位堇夫人的拋棄,另嫁他人。」
「若不然……」
說著,凌瑞不知想到了什麼?嗤笑了聲。
話雖未完,但岳舟自然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
畢竟,這件事,外人不知,他們這些經常出入指揮使府內的兄弟們還不知嗎?
見岳舟沉默了下去,而凌瑞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一直認為你比我聰明,你也肯定看得明白,指揮使對雪蓮姑娘究竟有多特殊。」
別看指揮使現在不肯承認,但端看他對雪蓮姑娘的體貼,以及暗地裡吃味,又再送銀穗一事,便已然看出了端倪。
有些事啊,時機,緣分,缺一不可。
第9章 勾引陰狠毒辣的錦衣衛指揮使9
七月初,盛夏來臨,天空灼灼的烈日炙烤著天地間的一切,空氣變得燥熱,窒悶。
仿佛呼吸一口,都會吞下一口火。
「他娘的,這還沒入八月呢,這日頭是要烤死人吶?」
離上京不遠的一處密林中,短暫的停靠了一隊人馬,錦衣衛眾人早已聚集在一起站在樹蔭下,躲著烈日的盛陽。
凌瑞和其他幾人罵完一句,又看了眼不遠處一棵大樹下的女子,眼中皆流露出一絲擔心。
自從至幽州離開後,日頭一日比一日熱,雪蓮姑娘便越發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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