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溫舒月拆了紙巾遞給她,「擦擦?」
李千憶卻搖搖頭,「不用了,我這樣會清醒一些。」
既然如此,溫舒月沒再勸,「那我們去學校附近新開的那家茶館?那裡有小包間。」
「好。」
確定秦信已經不在辦公室後,溫舒月特地帶著她繞了一圈,確定李千憶臉上的水漬都幹掉之後才出了門。
一路上,李千憶都不肯跟她走得太近。
兩個人拉出好長一段距離,一前一後地走進茶館。
點了壺茶,溫舒月也不催李千憶,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李千憶低頭轉著茶杯,不敢抬頭看她,「我……你要保證不告訴其他人。」
溫舒月聽話地舉起三根手指,「我保證不告訴其他人。」
「好。」
李千憶這才放心地繼續說,「其實……秦信不是像在外人面前那樣好。他不是什麼好人。」
溫舒月對此並不意外。
這個世界上衣冠禽獸的人太多,她所看到的,永遠都是某個人的一面。
還很有可能是刻意偽裝出來的一面。
「他很喜歡組織學生聚會,最開始還沒什麼,我以為他只是喜歡和學生打成一片。」
李千憶說,「但後來某次聚會定在了KTV,我是一個很膽怯的人,也不太擅長和人交朋友,就一個人坐在了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秦信就坐到了我旁邊。」
說著說著,她又紅了眼睛,「KTV裡面燈光很暗,在我沒主意的時候,他的手就搭在了我的大腿上。我驚訝地看向他,但是他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那樣唱著歌,我以為他是不小心搭錯了,把腿往旁邊挪了挪,準備避開,沒想到他開始恰我的大腿。」
看到李千憶的眼淚又要落下,溫舒月連忙把面前的紙巾盒推了過去。
「他當時用特別凶的眼神看我,我被嚇住了,就沒敢說話。」
「然後呢?」
「之後,他越來越過分。起初還是摸,後來就開始對我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過分。我覺得實在是難以忍受,終於鼓起勇氣拒絕了他。」
李千憶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溫舒月的表情,看到她皺眉,又連忙道,「雖然我知道我,我也有錯,我應該一開始就拒絕他,或許就沒有後來那些事情了。我知道不拒絕意味著縱容,可,可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研究生,我還想畢業,我還擔心我的成績……」
說到最後,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溫舒月給李千憶的杯子滿上茶,然後,很認真地對她說,「你沒有任何錯。」
「真的嗎?」
李千憶突然抬起頭,「可是……可是,我家人就這樣覺得,他們,他們怪我一開始就不拒絕,還讓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怕我被別人議論。」
「不會的。」
溫舒月握住她的手,「現在不是以前了,大家都比較明事理,都會站在你這邊的。而且,你要是不想太多人知道,我們也可以想一些私底下處理這件事情的辦法。」
怕她還要繼續忍氣吞聲,溫舒月又說道:「那些觀念,從來都是錯誤的。這個世界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完美的受害者,而是對施暴者的譴責。該反思該認錯的從來都不是你。」
李千憶望向窗外,神情複雜,良久,輕輕地點了點頭,「或許,你說得對。」
「現在要緊的是,我們要嘗試收集一些證據,」溫舒月問,「秦信現在對你有防備嗎?」
李千憶搖頭,「沒有。他最開始還會跟我說不許告訴別人之類的,但是後面大概是知道我不敢,直接都沒再提了。」
「那很好。」
溫舒月鬆了一口氣,「那你下次單獨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記得錄音。」
「好。」
「先做好這一步,我們在想想怎麼利用錄音。」
李千憶抿了抿唇,還是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個很難解釋,也很好解釋。」
溫舒月沖她笑了笑,「因為我也是女性,所以很有可能會有同樣的經歷。說起來很抽象,但理解起來卻也很簡單,一言以蔽之,是基於性別,所以我們有了`me,too』的連接,於是又有了更深的感同身受。」
李千憶沉默著不說話。
「所以,想想這世界上,或許還有這麼多和你一樣的人,在做著同樣的鬥爭,是不是覺得沒有那麼害怕?」
—
周日,溫舒月照例趕到御江苑。
出了地鐵,溫舒月先去了附近的商超,挑了些新鮮的瓜果蔬菜。
前一天晚上,趙思冉和她聊天,提起今天江時聞要去拜訪一個圈內有名的作曲家,晚上不一定能趕得回來。
趙思冉不會做飯,又沒人在家,只好點外賣。
但秋冬季節,傳染病高發,溫舒月最近已經聽說了好幾個京大的學生因為吃壞了肚子而半夜鬧到醫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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