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向門口,花不厭正夾著貓進來。
小貓在他腰間掙扎狂叫,沈費見了,立馬起身,「哪有那這麼抱貓的!」他上前伸手輕柔接過貓,不停地撫摸著貓腦袋,「這小傢伙哪來的,叫什麼?」
「還沒取名字,你喜歡什麼便叫什麼吧。」花不厭朝里走,又說了句,「給你的。」
沈費望了一眼花不厭的背影,當下就說,那便叫「黃粱一夢」吧。
花不厭站定身體,回頭看了一眼,那小貓在沈費懷裡像是接受了這個名字,頭蹭著沈費白淨的手。
花不厭又才朝方媚行禮,見方媚手中捏著榜文,那榜文他之前就看過了,問道:「大當家要派誰留下?孟行那人......其實也不難對付。」
「你不用留。」方媚知道花不厭的意思,花不厭這是自動請留,「你帶著他們三個進京,繼續盯著那幾人動向,順便還有其他事交代給你們。」
花不厭突然覺得頭嗡嗡作痛,一個阿虎就已經很難看管了......
「阿樓,」方媚手杵下巴,從上到下打量著那個戴眼罩的跛足,「用你原來的樣子就好了,你們出去不是當土匪的,這樣反而容易引人注意。」
臨近午夜,花不厭和阿虎一個抱著手背依樹幹,一個蹲在樹上掰著果子,花不厭聽見兩聲貓叫,那邊沈費背這個小包袱,手裡抱著貓走過來。
「都是黃粱一夢了,何必還要帶走。」
沈費抬起頭,花不厭的上半身隱在樹影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一雙黑靴沐在月光中。
沈費手上還拿著青玉笛,黃粱一夢的頭就枕在笛身,「我的黃粱一夢,我自然要帶走,要是給別人拿走了,豈不連那半分的虛幻享受都沒了?」
「你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阿虎啃著不知名的果子,從樹上跳下來,「既然人到齊了,我們快點走吧。」
「阿樓還沒來,」沈費回頭看了一眼,正說著,幾聲鈴鐺脆響,一個身穿暖黃衣裙的少女跑跳著過來了,那鈴鐺聲帶些節奏韻律,聽著像一首單調的曲子。
阿樓梳著兩根粗辮,辮子上纏著橙黃色絨布條,遠看像是某種動物的尾巴。
這幅模樣,與之前戴著眼罩,佝僂著背的跛足「惡人」全然已是兩人。
「走吧!」阿樓聲音清脆,又綿綿軟軟,她左右看看,不見車馬,「我們不會要走下山吧!!」
「山寨里馬不夠用,」花不厭已經朝前走了,「我們下山去買車馬,或者借沈世子的馬用用。」
阿虎看了阿樓一眼,像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的甩了甩頭,他把果核往身後一扔,追著花不厭和沈費去了,阿樓的鈴鐺「叮噹叮噹」地響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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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和雲可珠面對面坐著。
吉祥滋溜溜吸著碗裡的面,雲可珠吃了兩口,臉上被濺了湯汁,她把碗挪的遠了些,身子也跟著挪了挪。
旁邊一桌坐的是穆幼青和顧己肆,穆幼青撿著面里的肉絲吃,她看著喝白粥的顧己肆,想問的話終究是沒問的出來。
主要是周遭打量過來的目光太多,那些目光大多落在顧己肆這張臉上,穆幼青覺得很不自在。
「她們都在看你,」穆幼青低著頭,只有嘴巴在動。
顧己肆咽了口中的粥,抬頭看著穆幼青,「看我何德何能,可以坐在貌若天仙的夫人對面。」
穆幼青臉唰一下紅了,顧己肆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穆幼青被嗆了一口。
「夫人慢點吃,」顧己肆擺了碗,就這麼望著穆幼青吃,望著望著他突然說:「夫人只管做自己的事,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需要銀子也只管開口......」
穆幼青聽顧己肆這麼說著,覺得有些奇怪,「我們不是真的成親,我怎麼能用你的銀子。」
「無妨,」顧己肆笑著說:「夫人不是一直都用著我的銀子嗎?」
顧己肆指了指面。
穆幼青忽覺尷尬,的確每日衣食住行用的都是顧己肆兜里的銀子,「我,我以後會還給——」
「姐姐哥哥,行行好,給一口吃的吧。」
兩人一同朝桌邊望過去。
一個髒兮兮的小童雙手把著桌沿,眼巴巴望著穆幼青碗中的面,這小童不知多久沒洗澡了,渾身散著一股臭味,那頭髮也打起結,像一堆乾草被固定在小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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