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的有敵意,雲可珠立馬上前,拔出腰間短刀,剛才不動手,那是因為事態不嚴重,既然顧己肆在這,分寸都在顧己肆手裡。
穆幼青看這架勢,感覺兩人要互相陰陽起來,她連忙撿起地上的硯台,「哎呀,什麼手段不手段的,劉公子你這硯台摔壞了,我們陪你銀子吧!」
她把硯台放回桌上,正巧看見劉今畫了一半的畫,她拿起畫讚嘆道:「劉公子還會畫畫啊!這畫畫的妙啊,線條穩,比例正,色彩對比度強,極具個人風格啊,想不到劉公子還有這手藝!」
這話說的是真心話。
劉今聽到有人贊他的畫,他頗為神氣的整理衣袖,「不過是閒來無聊之作,隨便畫上幾筆,」末了,他又抬頭,「顧夫人懂畫?」
穆幼青整理詞彙,想了想正要說「略懂」,抬眼就見顧己肆正「窺」著畫,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見穆幼青望著他,他假裝咳嗽看向窗外。
穆幼青笑了一下。
「古話說君子動手不動口,二位不如用畫來比試?」
房中三人都看向穆幼青。
廚房裡此時沒了人,那位愛干農活的劉知州扛著鋤頭從後門走了,找不到他珍藏的鐵觀音,他決定去附近茶莊挖坑,種新茶,不管是不是時節,按照劉知州的話說——它要是個好東西,不管哪個時候,它都會長,莫給它做限制嘛。
顧己肆和劉今並排立在桌案前,一人一張白紙。
男人的勝負心強的可不思議,二人聽了以後都沒有拒絕,像是非要比一場。
穆幼青支了個凳子坐在二人面前,雲可珠給她剝著橘子,「我也想不出什麼題目,這樣吧,我吃一個橘子的時間,你們就畫最珍愛的東西,我吃完可就不許在動筆了。」
劉今用筆蘸了蘸墨,問說:「這勝負如何定?」
穆幼青想這的確是個問題,要是讓她評判,劉今肯定說她偏袒,要是出去大街上讓旁人投票,又浪費時間,百姓不懂畫,只憑喜好根本選不出誰好。
她思考著,接過雲可珠遞來的橘子,不自覺拿起一瓣餵進嘴裡。
顧己肆和劉今趕緊提筆作畫。
「這樣吧!」穆幼青想到一個主意,要讓那劉今輸的心服口服,還要他佩服顧己肆,「畫作如何,你們互相判定,畫的好壞,作畫者最清楚了。」
顧己肆和劉今抬頭,互相對望一眼,劉今哼笑一聲,顧己肆不做聲,低頭繼續畫。
穆幼青吃著橘子,就在觀察顧己肆動作和表情。
只要顧己肆動作加快,她就以為顧己肆快畫好,已經在收尾了,於是大口吃著橘子,顧己肆忽地又皺眉,抱著手,下巴杵在筆桿上思考,穆幼青又吃的慢起來。
跟著顧己肆動作忽快忽慢,穆幼青終於被橘子汁給嗆著了,猛地咳起來。
雲可珠拍著穆幼青的背,作畫的兩人都抬起了頭。
劉今看了雲可珠一眼,很快又低頭繼續畫。
「你慢點吃,別著急,快給她茶水。」
雲可珠聽顧己肆的吩咐,端來了茶水,穆幼青見劉今畫的順利,忙站起身對顧己肆說:「你別管我,你快畫你的!」
顧己肆看穆幼青手裡最後一瓣橘子吃了半天,就明白了她的偏袒,顧己肆笑著點了頭,低頭繼續畫。
待顧己肆畫完最後一筆,擺了筆,穆幼青才將芝麻大點的橘肉塞進嘴裡:「我吃完了!你們不許再畫了!」
一旁早已停筆的劉今雙手抱在胸前,挑眉道:「看來我府中的橘子苦澀,讓顧夫人吃了整整半個時辰,下次得換一處買了。」
穆幼青低頭咳了咳,「也不是橘子的問題,個人口味不同,口味不同......」
穆幼青走上前來看兩人的畫,兩人都退到一邊。
她左看看皺起眉,又望望嘶一聲,隨後抬頭說:「二位心中珍愛之物都是從一處來的啊?」
「怎麼可能......」
「這是何意?」
穆幼青指了指劉今的畫:「劉公子珍愛之物,是觀音菩薩......」
又指著顧己肆的畫:「顧......夫君珍愛之物,是九天玄女。」
穆幼青手指天:「這不都是天上來的嗎?」
「要這麼說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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