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泄憤似的說完,卻又覺得自己天真了,嘆了一口氣,「如今動用了人脈,又入了舊宮,恐怕已經驚動了上邊——往後的路還不知道怎麼走呢。」
原本規劃好的路,是坦途、田園之樂,是後半生的自由。
如今看來,好像是走不通了。
蕭固輕聲問詢著,「當真不管月圓姑娘了?那還回舊宮嗎?月圓姑娘的那位婢女還在裡頭學醫術呢!」
「她心甘情願,我如何管得?」燕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逕自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蕭固聽出了主人聲音里依約的怒氣,上前追了幾步,才想起來自己也有馬車,忙叫馬夫駕車過來,上了車急追過去。
江盛藻被抬回家的時候,已然在馬車上昏迷了兩個時辰,再加上進城的路程,到了一枝園已近晌午了。賀老夫人愛子心切,請了最好的接骨大夫來瞧,勉強將骨頭接上,打了板子固定,然而過後的一席話卻叫賀老夫人的心涼了半截。
「……傷勢很重,即便癒合了,也會留下無力、顫抖的後遺症,只能靜養——」
賀老夫人只覺五雷轟頂。
她這兒子習得一手好字,又精於工筆花鳥,當年殿試時,也藉此獲得了聖上的青眼,如今右手毀了,兒子又該如何面對呢?
到底是什麼人敢傷害朝廷命官?
她聯想到了江月圓。
接她回來與兒子受傷不過前後腳的功夫,災禍一定是江月圓帶來的!
她坐在正廳里,耳朵里迴蕩著兒子適才的哀嚎聲,痛徹心扉。
「圓丫頭在做什麼?」
「回稟老夫人的話,圓姑娘從正院出來後,在花園子裡和幾個姊妹玩了一會,就去了明姑娘的小院,這會兒想來還在。」
賀老夫人就吩咐人把她叫回來。
侍女得令去了,賀老夫人就喚來江盛藻身邊的長隨賈繼,仔仔細細地問起了事情始末。
賈繼彼時也被制服在地,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憑著依約聽到的隻言片語,判斷著形勢。
「老爺聽說,姑娘在六桂村與一個村夫交往過密,特意去查探究竟,不成想被那人暗算,老爺力勸不能,反被折斷了手腕——」
「真是個活鬧鬼!叫人去逮他!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人物!」賀老夫人聽著氣著,胸口起伏著好一會兒喘不上來氣,「真真和她娘一個德性!改不了的風流!」
也許是意識到再怎麼罵也解不了氣,賀老夫人便住了口,往門外急切的探看。
月圓也從府中侍女的議論聲中,知道了父親骨折之事,當下就覺得心中一緊。
冰桃瞧出來姑娘臉色不對,端了一杯茶水過來,勸著姑娘喝下。
「老爺出門,必有三五十護院相隨,怎會被人折斷手臂?莫不是被什麼人尋了仇?」
月圓飲了一小口茶水,雨前茶的清苦使她微皺了眉頭。
她下意識就覺得是燕覆做的。
即便不知燕覆的來歷身份,也知曉他有一身武藝,難道是他找上門來了?
父親是文官,不管是讀書還是公務,右手對他而言十二萬分重要,蛇打七寸,燕覆是懂如何收拾人的。
她心裡讚嘆,神情難免露出些端倪,皺起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賀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鏡磐一進屋子,就看到了圓姑娘眼中的一抹笑意,陰陽怪氣的勁頭就起來了。
「老爺臥床不起,身受折磨,姑娘倒過的舒坦,茶水莫不是甜的?」
月圓收起了眼中的笑意。
「我爹身受折磨,嬤嬤卻塗脂抹粉,十分光鮮,莫不是嬤嬤瞧我爹受傷了,打心眼裡高興?」
「胡說!」鏡磐慌成一團,否認道,「晨起老夫人說要去賞花,叫咱們幾個好生梳妝打扮,就連老夫人,都簪了一朵海棠——」
「你是說,我祖母過的也很舒坦,還有簪花的心情呢?」月圓慢悠悠地說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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