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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啊。」月圓點頭如搗蒜,虔誠的眼神一點都不像在討飯,「全給我。」

她的貪得無厭很可愛,燕覆很喜歡她的索取無度,一樣一樣地問她。

「地要嗎?」

「要。建一個二進的四合院,就在無想山山腳下,前院待客,後院安家。再要三五畝地,一塊種菜一塊給雪藕種藥材……開藥房也要銀子,從這大殿裡摳幾塊金磚也夠了。」

「前幾日你不還說要自己攢銀子?」燕覆很喜歡聽她絮絮叨叨的空談規劃,笑著打趣。

「前幾日還不知道你這麼有錢。」月圓笑嘻嘻地抱著他的手臂,搖來晃去,「慢慢攢錢哪有花別人的錢來的快樂。」

燕覆扶額,笑的眼尾上仰,「不去上京了?」

「把你的錢都花光,再去。」月圓興致勃勃地說著,「小啊嗚,你要好好地養我啊。」

燕覆的手蓋上了她的額發,給她揉了個亂七八糟,月圓就亂著劉海笑著鬧他。

「你不高興嗎?」

「嗯,我可太高興了。」

第37章 刑部大牢殺人什麼感覺

玄武湖畔的梁洲,因為三法司的存在,而常有哀嚎聲幽幽而起,似有若無,仔細去聽又沒有了。

自從金陵成為留都,刑部大牢里的犯人少了,哀嚎聲也似乎少了許多。

推開大牢的門,順著幽暗潮濕的地道向前走,狹窄的地道甚至轉身都費勁,走到盡頭的時候,一間黑漆漆的牢房裡,忽然就伸出了一隻手。

披著黑色披風的小女孩看到這一幕,嚇得心肝顫,捉住了身邊人的手。

腳步向前挪,牢里那個人卻出奇的安靜。

有污濁的水流在腳下汩汩,那人面上的髒污遮蓋了他原本的五官,打結的頭髮蓬在頭頂,離近看,他囚衣的領子袖口,油光鋥亮,是一層人油。

「還要我說什麼?簡縵纓引誘我?是,簡縵纓引誘我,從第一回診脈的時候,她就抓住了我的手,她當時說什麼呢?哦,她說她喜歡我,要同我每月初一、十五做夫妻。」

「她身上有什麼?內手腕上有一顆痣,脖子上還有一顆痣——你問我怎麼知道,哈哈哈哈,老子是個大夫!即便老子不是大夫,老子眼睛也不瞎!」

「還要我說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勾搭上的?鬼知道,有可能是冬天也有可能是夏天,撫台大人,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我不爭,我不辯。」

「撫台大人你哭什麼?我還沒哭呢!哈哈哈哈,我還沒哭呢!大人究竟要我說什麼?我說有好呢,還是說沒有?每一回看病,都是在花廳,老夫人也在,姑娘們偶爾也來,奴僕婆子來來去去,我一個大夫我只做我該做的事!」

潘人語瘋了,三年關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方,關出毛病來了,他在無休止地說著話,說著當時被審訊毒打的話。

「押也畫了,我什麼時候能回家?馥兒該針灸了,她怕疼,沒人會疼惜她。我的女兒,沒人會疼惜她……」

月圓安靜地坐在監牢外,淚水潸然而下。

為他,更為娘親。

人來人往的花廳,娘親和一個大夫,能有什麼情愫可生?

是有人下了蒙汗藥,陷害了娘親吧?

她敲一敲鐵牢的欄杆,潘人語住了嘴,緩緩回頭看她,看清楚了人臉,憨然一笑。

「江小姐。」

「你記得我。」

「我自然記得你。你小時常流鼻血,簡夫人叫我為你診過脈。你長大了,可以救

你娘了嗎?」

月圓搖搖頭,「潘大夫,我娘死了。撞牆死的。」

潘人語聞言,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她相公恨她,疑她,毀的卻是我。真是可笑。」

「她相公疑她,是什麼意思?」月圓抓住了欄杆站起身向裡面人追問。

「你問你爹去。」潘人語似乎已經絕望,又自言自語地說,「我哪裡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只怪我太喜歡錢,偏要扯進宅子裡的陰私事體裡來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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