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聞言有些羨慕,遺憾地說道:「我還從沒有出過金陵的地界,想來過些時日攢夠了路費,托人辦一張路引,我也去上京城看看。」
「姑娘記得帶上我,到時候我伺候姑娘起居。」葛嬸子也心生嚮往。
雪藕不樂意了,擺擺手說不成,「姑娘的起居一向由我張羅,你知道姑娘早晨用什麼香,夜裡枕什麼睡?到時候你就管吃穿用度,旁得不用你。」
「成!就怕姑爺到時候安排好了人,我就派不上用處了。」葛嬸子有些許的擔憂。
雪藕剛要說話,就被萬木春打斷了,他也預備著以後能去上京,比葛嬸子還要上心,「前幾日一馬車的禮物,就能看出來未來姑爺的人品。都說在上京城看門,都比在地方上的縣太爺威風,到時候我也不做這小弓兵,給姑娘府上看家護院去。」
月圓聽著心裡發虛。
且不說路費、路引、安家的銀兩,只說這未來夫婿這件事就是假的,到時候恐怕叫葛嬸子和萬木春失望了。
她忐忑著,身邊人卻道了聲叨擾,起身離開了。
燕覆走的很突然,月圓還未及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到了木屋子的籬笆牆外,逕自向無想山的方向走去了。
午陽照出他一個短短的影子,影子追著他走,影子很急促,他的身影卻慢悠悠,過了山溪上的小橋,高高的杉木迎他上山,他走了進去,便不再有下落。
悵然若失伴隨著月圓用完了午飯,說不上來什麼感受,像是意猶未盡。
雪藕收拾完了桌子,過來問自家姑娘:「姑娘不說他每日都喝酒嗎?如何今天只喝了一杯蓮花白?」
月圓也不知道,悵然道:「也許他只愛喝一種酒。蓮花白不合他的口味。」
雪藕覺得有道理,
服侍著姑娘洗漱睡午覺,月圓再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黃黃的,老鴉的叫聲劃破暮色,門外的敲門聲響起來。
雪藕不在,月圓起身下了床,在門口問了一句是誰,祖母身邊的崔玉格的聲音響起來,倒是出奇的和善。
「圓姑娘,老奴奉老夫人之命,來為您送夏天的衣物。」
真是破天荒了。
她在六桂村里住了三年,別說衣物了,正經度日的糧食都沒送來過,今日卻說來送衣物。
「勞煩嬤嬤回去轉告老夫人,月圓心領了,如今我在村中度日,衣物不必綾羅綢緞,樸實得體就好,嬤嬤還是回去吧。」
翟玉格聽姑娘拒絕,不免著急,又賠著笑送音進去:「姑娘別急著拒絕,今日老奴來,還要同姑娘商榷簡夫人的冤情,姑娘還是開開門吧。」
既然她提到了娘親,月圓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門打開了。翟玉格這一回只帶了一個貼身服侍的丫頭來,倒是輕裝上陣,很是和善。
「上回圓姑娘同老奴交待的話,老奴悉數稟報給了老夫人,老夫人憐惜姑娘,同老太爺、老爺商量過了,老太爺說,務必要想法子為簡夫人洗清冤屈。」
月圓聞言,心就揪緊了。
三年前她鬧翻了天,父親都強壓著不讓查娘親的事,如何現在又願意查了呢?
她才不信這些人的說辭,父親身為金陵城的父母官,想查清楚娘親的事易如反掌,他當時卻第一時間認下了,如今回想起來,樣樣可疑。
「如何洗,怎麼洗?」她反問道,「不要拿以往的說辭敷衍。」
「圓姑娘說笑了。往年老太爺不在,這一回老太爺回鄉,聽聞圓姑娘孤身在外,心中不忍,所以提出要姑娘回家,好好查清楚簡夫人的事。」
月圓聞言,倒信了二分。
祖父是內閣次輔,天下讀書人的典範,他有撥亂反正的能力。
當年娘親出事時,祖父遠在上京,沒能親自過問此事,也許他在的話,結局沒那麼糟?
月圓猜測著斟酌著,謹慎開口,「祖父要我回家,父親同怎麼說?」
「老奴斗膽說一句,老太爺決定的事,老爺決計是不敢反對的。倒是老夫人提出了些條件。」
聽到條件二字,月圓才覺出幾分真實,是祖母的作風了。
「說來聽聽。」
「老夫人的意思是,簡夫人的冤屈要伸、要查,要還她一個公道,還姑娘一個心安,但姑娘當年在金陵城鬧出了不小的風波,還需要接受訓誡,方才能回家。今日老奴來前,老夫人才叫人去上元縣遞了重審案件的狀子,眼下上元縣縣尊已經立了案,著手開始重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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