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日世子被送回來時,僕人幫他換下凌亂的衣物,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抓痕與鬆開的衣帶。
君夫人一直想讓世子早日延綿子嗣,可惜那樁名義上屬於世子的婚約,在眾人心照不宣的默許下延期了。
這對世子來說是殘忍的。
延遲的期限以他剩餘的生命來計算。
僕人仍然記得使臣帶回周天子願意嫁女的消息時,世子臉上浮現的光彩,那段時間他的身體好轉了許多。
他在意的不止是擁有王姬身份的妻子,還有國君願意把雍國交給他的信任。
僕人不敢再繼續回憶下去,若是結果如世子期許的一般,如今他也不會纏綿病榻。
雍識聽到腳步聲,有些僵硬地轉過頭,他看到了僕人手中的藥,他半夜醒來,守在床邊的母親立即發現了,她餵他喝下一碗藥。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到了他再次喝藥的時間。
雍識在僕人的攙扶下坐起來,他端過漆黑的藥,習以為常地送往嘴邊。
粘稠凝滯的味道從鼻腔進入,明明還未送入口中,喉嚨卻已被苦味沾上。他早已失去對苦味的敏感,但此時這些味道無孔不入,他的床、他的僕人、包括他的身體全都是這股味道,他已無法區分這些味道是從何處發出。
雍識頹廢地別過臉,他將瓷碗放回僕人的手中,黑色的湯藥因他突然的動作灑了些在僕人身上。
僕人慌忙接過,他低頭一看,世子幾乎沒有喝下一口。
「世子,是這藥熬得不好嗎?」
雍識沒有回答,他躺回床上,視線定在虛空中的一點,安靜得讓僕人感到詭異,勸說了一會兒無果,僕人只能先端著藥離開。
雍識想起了娕姜的話,那場發生在平末的刺殺,主導者原來是他的母親。
在他問娕姜為何能夠指使軍隊遠離雍殊他們時,她的眼神罕見地閃爍躲避,但只有一會兒,她便強硬地認為他不需要關心這些。
他記起了曾經在母親屋內看到的男子足衣,還有每次母親看望他之後沒有立即返回宮中……
雍識忍不住想,自己時常無法控制的發病,對母親來說是不是可以出宮會見情人的好機會。
母親真的愛她無用的兒子嗎?和他相依為命的母親會不會早已拋棄了他?
雍識的心情在這些問題中漸漸灰冷,他想母親可能也分不清自己愛的是兒子還是世子。
或許她想要的只是君位罷了,所以才迫切地想讓他有自己的孩子。
那些被她賜予給賓客的酒單獨喝下和普通酒無異,但若是和某幾味藥材混合在一起,卻可以讓人昏迷。
他的懷中藏著用藥材浸泡過的帕子,原本的計劃是趁王姬離席時捂住她的口鼻,但刺客意外出現,這讓他不得不趁亂帶走了王姬。
母親想讓王姬生下他的孩子,這樣他便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但鎖上的房門被王姬的侍衛長暴力踢開,雍識在長劍架上脖子時嚇暈過去。
頭頂碧色帷帳上繡著方形回紋,正反紋路形成獨特的規律,繞著邊緣生長。雍識盯著它們出神,他的眼前閃過另一個方形的文字,浮在女子白皙溫膩的肌膚上,像是用青色的墨水寫上,又像是刻蝕在皮膚中。
那個字寫的是什麼?
雍識緊皺眉頭回憶,但腦海中只有隻有暈過去時青色文字糊成一團的模糊印象。
王姬身為王女,身上怎麼會有刺青之類的東西,這總令他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錯。
可他指腹摸上去時,與床沿欄杆上的雕紋一般不平整,這細微的凹凸觸感令他睜開眼看向昏過去的王姬,但鋒利的劍也出現在視野中。
那個方塊也可能是青銅劍身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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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君斥責了雍衡辦事的兒戲,將調查刺殺一事全權交由雍殊處理,都城中風平浪靜了幾天。
祁碩新買的女性衣物和飾品一件件鋪開放在床上,他很是重視將要到來的婚禮,每天都會為新家添置許多新物件。
相比祁碩,阿瑤對嫁人一事顯得漠不關心。在其他人的羨慕與恭喜聲中,她的臉上總是平淡漠然,絲毫沒有自己將要脫離奴僕身份的喜悅。
她這是野心大了。阿瑤有一次在道路拐角聽到別人這樣議論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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