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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蓄意接近雍衡之後,她的罪名多了一個勾引公子殊。

「不然她怎麼會跑到野地里。」

「她回來時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定是被公子殊拒絕了。」

「公子殊喜歡的是王姬,哪裡還會看上她?」

……

阿瑤低頭笨拙地摺疊衣裳,在祁碩離開時特意觀察了他的去向。

出門右轉,不是出府,而是去找

王姬。

她不知道自己方才的隱瞞是否正確,但是這幾天祁碩總在不經意的時刻打探她被綁的細節。

他努力包裝自己的問題,讓人覺得他是在關心她的遭遇,或者是在調查綁匪身份,可他幾乎每五六個問題中會摻雜一個有關雍殊的。

作為未婚夫,祁碩的行為可以解釋為關心她,但是她下意識模糊了所有自己知道的信息,包括雍殊奇怪的表現。

她只是一個無辜捲入刺殺案件的婢女,被追查刺客蹤跡的公子殊順路救下。這便是雍殊給其他人的解釋。

聽上去沒有什麼漏洞,但是王姬和祁碩格外在意她和雍殊的這次接觸。

在被雍殊的手下送回來後,王姬便傳她過去問話了一次。

王姬平日裡對任何人都溫和體貼,即使是對待下人她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態度。但那時昏暗的殿內,王姬的臉色是罕見的陰鬱不悅。

阿瑤忍住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在察覺王姬的異樣時,她將「雍殊想要殺我」改成了「他的手下詢問了些問題」。

王姬上半身往前傾,隱匿在黑暗的半張臉顯露在搖晃的光線下,那雙瞳孔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阿瑤,良久,她警告道:「你離他遠點。」

最後這句話不知為何傳了出去,阿瑤勾引雍殊的罪名便徹底落實了。

一個奴僕,一旦她背負了背主的罪名,那她在奴僕中不被同類信任。而一個女子,她勾引的男子多了,便會有其他男人覺得她輕易可獲得。

阿瑤凝望手中的新衣,一時間她除了嫁給祁碩竟然無路可退。

阿瑤粗魯地將衣裳仍在一邊,她放下跪坐的雙腿,彎腰穿上鞋子。

她再次看向祁碩消失的方向,起身跟去。

跨過院子的門檻,沿著石板鋪成的小路,穿過盛開在道路兩旁的芙蓉花,她越來越靠近內院。

她聽到了交談的聲音。

阿瑤慢慢停了下來,捲起的枯葉被她的鞋底緩慢壓平,她的手指搭在粉色花瓣上,將橫亘在身前的一朵芙蓉花壓下。

亭閣之中,琴聲間或響起。

祁碩坐在王姬身邊,他們背對著阿瑤,她只能看到祁碩挺直的背與放在一旁的劍。

王姬對面是雍國的公女予緹,她正笑著與王姬說些什麼。

而她身邊,她一母同胞的兄長低頭調試琴聲,五弦琴的音調一聲聲恢復正常。

他似有所感,忽然抬頭望過來。

第11章劍穗

「阿兄在樂律上頗有研究,晉國的世子便是在聽了阿兄彈奏的陽頌曲後將他視為知己。」予緹向王姬介紹道,她說起這些,神情與有榮焉。

聽到晉國世子的名號,王姬生出了些興趣。

雍國依附晉國多年,兩國關係一向友好,但她來雍國之後,還未聽過雍殊和晉國王室有其他聯繫,如果他與晉國世子交好,這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聽聞晉國的國君已經年邁,會同與諸侯葬禮都是世子代行。」王姬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雍殊。

不像雍國,晉國的新國君人選已是板上釘釘。晉國世子無論身份還是才學,都是當之無愧的繼承人。

雍殊的手指不知何時放在弦柱之上,已經停留了許久,此時正從她們身後收回視線,垂眸若有所思。

他似乎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對與晉國世子的交情也無意多談。

雍殊手執撥片撥動琴弦,通體黑色的琴身發出似悲似泣的一聲。

在樂律上,予緹對兄長的稱讚沒有誇大。

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戚在王姬心中蔓延,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許多人許多事,但最終又如鏡花水月般消失在泛著漣漪的湖面上。

她惆悵地輕嘆一聲,聽眾們的感情波動,而彈奏者卻不顯露多餘的情緒,只是認真地撥動琴弦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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