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會起!
誰人能在戰事中獲利?
無疑的武將。
這又恰與長公主抬舉寒門武將相合,只要將陶敬調往荊州練兵,便可直指丹陽、西陵。
沈遐洲不敢相信長公主會做到如此地步,可心中另一面又不住地去想,是他母親會做出的事,在權勢與宏願面前,不聽話的兒子又哪裡比得上。
即便早被父母拋棄過,再次面對這種可能,他仍舊悲戚大過了怒恨。
那種不被需要的窒息感常常衝垮他理智,令他不由想,亂吧,亂吧,乾脆都亂了。
王靜姝再醒時,下意識地先去尋身旁的郎君,他就靠坐在身側,她伸手去試他額間的溫度,沒有發熱,那就是說明只要等傷勢癒合就能大好。
這些基本的判斷她還是有的,可她甫一收手,就觸及了郎君無精打采的眼眸,她總覺得他似難過又似淒楚,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般。
「你怎麼了?是身上的傷痛得休息不了嗎?」王靜姝放柔了嗓音,想再去看看他的傷,也怪她睡得太沉,忽視了他疼痛中需要忍受的漫長,她或許該多與他說說話。
沈遐洲放由女郎查看,被探入的手指輕碰到傷處附近的肌膚,很輕柔的力度,卻像帶著火星般能將他點著。
他闃黑的眼眸也陡然緊縮,用一種幽晦的目光緊隨著女郎,她有一日也會離開他嗎?
王靜姝查看完,繃帶並沒有散開,也沒有再滲血,她古怪抬眼,卻忽地被郎君捂住了眼,她伸手去抓,卻被他擁抱住:「卿卿,別看我,讓我抱抱你。」
他擔憂自己目中的瘋狂會嚇壞女郎。
「好,我不看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了嗎?」王靜姝覺得沈遐洲自醒來就很不對勁,但她也並不急切郎君的回答,從他肩下擁上他的肩背輕拍著安撫。
像過了許久,他聲音才有些微弱地傳來,她聽見他道:
「你摸得我有感覺了。」
第58章
「是還不好嗎?」
王靜姝怔住,神情露出沒聽清般的空茫。
大清早的,她也就為他檢查身上的傷勢才碰了碰他,他方才說什麼了?
有感覺了?
她知道沈遐洲好撩撥,可他腦子裝的都是什麼啊!
莫不是壞了?
她鬆開沈遐洲地去瞧他,他赧然垂眼,白面暈出些灩色春潮,春山迷霧一般風流悅目,他還飛快掀一眼問:「你如今還想與我試一試嗎?」
她自然是想的,王靜姝喉間似發聲地微動一下,又打住地咽了回去,越發狐疑地瞧沈遐洲,他前一刻還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脆弱樣,下一刻又色慾蒙了心。
她實在是看不透他怎麼了,況且,他非要在這時候說嗎?也不看看他們現在到底有多狼狽。
沈遐洲顯然讀懂了女郎的想法,他勾她手道:「這些都不是問題。」
「我覺得是問題。」王靜姝並不理會他低落沮喪,又一副要死的模樣,徑直起身,天色亮了,且沒有殺手再追來,他們應該快些回都城才是。
木屋的門甫一打開,明燦燦的日光傾瀉而入,她整個人籠在光下的明媚粲然,沈遐洲想抓住什麼般地朝她伸了手。
而女郎也在這時轉了身,自然極了地牽起他。
他落下的視線緊盯著他們的相握處,不舍放下地收緊。
夜闌只覺得自己就是個空氣,嵇牧也受了不輕的傷,同郎君稟報了探查所得,就換了他來交接護衛,他在夜霧中等到露水凝結,晨霞初顯,又等到了木屋中的動靜,女郎開了門,然女郎像是被日光刺了目,並沒有察覺有人等在外地又折反了木屋中。
而與女郎一同出來的郎君,也根本不看他地垂眼盯著某處。
他不得不自己顯露存在感,「郎君,女郎。」
女郎像是才發現他地露出驚訝神情,而郎君卻是輕飄飄來一眼,嫌棄他煞風景。
沈遐洲這才與王靜姝解釋後半夜時嵇牧尋來之事,王靜姝便追問嵇牧還有那些護她逃離的衛士們如何。
死傷四之有三,預料中的結果,可仍舊經不住惆悵與難過,或許她不帶沈遐洲出城過節,這些衛士也就不會因他們而死了。
她不是常常這樣多愁善悲的心腸,可親身經歷於此,又親看衛士們奮身相護,再又得知他們身亡,總歸是良心難安,「他們可有家眷妻兒?」
沈遐洲安撫地捏了捏她指骨,「這些我都會安排,自不會白白令他們失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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