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賽牛纏鬥、廝殺的痕跡在俊美郎君身上凝固,這讓他看上去矛盾重重,又吸引人。
第21章
「三表兄,你脫吧。」……
至少在王靜姝眼裡,沈遐洲是很吸引人的,那層狠厲的殺意,還有沾染上的血污,像雪中落梅,像黑夜極光,極致反差下瑰麗又致命的美。
甚至有點兒激起王靜姝隱秘的興奮,她想,沈遐洲即便是惡鬼,那也是俊美得讓人願意獻出靈魂的惡鬼。
草場中的年輕郎君仍舊在同賽牛搏鬥,一隻,兩隻,只餘下那頭最為難纏的白牛。
白牛蓄力,猛衝向沈遐洲,沈遐洲雙眼在剎那變得濃黑不耐,寒氣逼人,這些畜牲,沒有人那般多的花招架勢,可力氣驚人,橫衝直撞,幾次將他聚起的內勁衝散,只能借用身法躲開。
他尋到機會用內勁震斷了一頭青牛的脖頸,內息還略顯混亂,這白牛又不管不顧地衝來,他費力與其纏鬥,拍掌將內勁打入白牛的腹髒。
白牛僵顫,龐大的身軀像是拍在砧板上的肉,不斷細微地抖動回彈,若是靠得近了,還能瞧見被沈遐洲拍掌接觸過的地方,明顯凹陷一瞬,但因白牛肌肉壯碩緊實,回彈後只留下淺淺的痕跡。
白牛還沒有倒下,在瞬息間,感到生命受到威脅,可那一掌實在太快,快到它的機體還不足以為腹髒的內傷做出反應,只牛眼通紅,繼續向目標衝撞。
沈遐洲避之不及,猛地被衝撞一下,一股鐵鏽腥微不受控地從腹腔翻湧而上,唇角滲出一縷鮮紅,止也止不住地不斷往下滲,最後再也忍不住的從口中噴出一大口。
他退後幾步,抹去鮮血,眼中殺意更甚,也是這時,那白牛身子忽地晃了晃,轟然倒地,雖還未死,但再也站不起來,四蹄無力地抽著。
見此,沈遐洲躍上高台,趁此機會帶著王靜姝離開了草場。
鄭家的衛士和辦此宴的鄭家郎君,許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努力參與到救援當中,努力地想穩定局面,但實在太混亂,每一個郎君或是女郎,他們出身各有各的高貴,每一個都有不同的要求,有的不斷抬出府中家主身份,要求鄭家一定要先想辦法將自家主人救出,有的雖已脫離了危險,但身上帶上了傷,一定要鄭家先去尋醫,還有的,直道要去參鄭家……
這樣的混亂中,鄭家主事的人,直到沈遐洲都已與白牛相鬥時,才聽得沈三郎也在賽場,還被數頭賽牛圍攻,他幾欲昏死過去,顫抖著道:「快,快,將衛士全部調到草場,將沈三郎救出來。」
方清開道路,只見有一白色身影攜風而來,其姿容昳貌如仙似鬼,蒼白冷戾,被其一望,鄭家大郎雙膝顫顫,想跪下請罪的心都有了。
可即便沈三郎出身再高貴,那也不是皇子之流,鄭家也有自己的驕傲,不能真跪,鄭大郎忐忑地上前關懷,卻忽地發現沈三郎懷中還有什麼。
其實那女郎的衣裙鮮艷是很好辨別的,只他實在太過關注沈三郎的喜怒才忽視一瞬,可當那女郎從沈三郎懷中抬起臉時,便再也無法忽視。
青絲拂臉,媚眼含波,皓膚雪頸,抬眼一瞬,欺霜賽雪一般的美貌,她仰頭凝望面色蒼白的年輕郎君,用手輕撫郎君面頰:「表哥,你沒事吧?」
那年輕郎君蒼白面容浮現些不一樣赧紅,似有蔓延之意。
沈遐洲知王靜姝的關心,也想享受女郎這樣的溫柔小意,可他又是極度正經害羞的郎君,遠處是從不曾絕於耳的混亂聲響,面前又是鄭家郎君和許多的奴僕衛士,他做不到如王靜姝這般淡然,伸手抓住她亂撫來的手,按於袖下。
掃眼向鄭家大郎,「鄭大郎君還有功夫在這裡看戲?」
他語調其實是很平緩的,若是不細聽其意,同他的俊容毫無違和,但越是這樣,再去聽其話中意,便越嘲諷力十足。
鄭大郎被其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又無從反駁,在鄭家別院發生這樣的事,主事人卻遲遲不能穩定了巨局面,不是無能那是什麼?
沈三郎便是在這般諷他無能,卻還有閒情留意他身邊的女郎。
沈遐洲並不想再為此間混亂耽擱太久的功夫,也正瞧見嵇牧帶人將沈瑩等人護著到了安全的地方,遂乾脆利落地下達命令:「將草場出口封了。」
鄭大郎滿臉震驚抬頭,「裡頭可還有不少人未撤離。」
沈遐洲不悅眯眼:「他們死不了。」
混亂進行到此,還止不住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亂了,所有人想的都是怎麼趕緊離開,所有的衛士也都怕貴人受到了傷害,他們的爭先恐後地護著自家郎君女郎離開,甚至為了一個先後大打出手。
而鄭家最先考慮也是貴客們的安危。
放在平時,這並沒有什麼錯,只鄭家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和人手,也低估了各家貴族郎君和女郎們的麻煩,脫離危險於他們而言是遠遠不夠的,後續的安撫和遷怒才是鄭家應對不暇的。
所有人都搞錯了先後,賽場上的賽牛也在這樣的忽視下得到了縱容,光憑那幾小隊的衛士,如何能儘快止住賽牛的狂暴?甚至有時,那些衛士還要優先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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