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奴跪在地上點頭,又直起幾分脖子偷偷地看一眼坐在馬背上的芙蕊公主,她雖身份尊貴,可卻極為溫柔,哪怕是待他這樣最末等的馬奴也是溫聲細語。
公主還生的這般美麗動人,一顰一笑都像是天上的仙娥,好看的教他移不開眼。
可他這樣的身份,多看芙蕊公主一眼對公主都是褻瀆,他惶恐的要將視線收回,卻見公主又溫柔的看向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馬奴俯首道:「奴才賤名……賤名丘奴。」
丘奴教的極為用心,將一些騎馬應該注意的細則事無巨細的講給殷樂漪聽。
殷樂漪學的很快,半日的光景便能不用人牽馬,獨自一人騎馬踱步。
她有些急於求成,騎著馬在馬場裡踱步了幾個來回,便想試一試策馬,遂抽出掛在馬腹上的鞭子在馬背上抽了一鞭,身下的馬兒霎時飛奔起來,殷樂漪被顛的身子搖晃,勒緊韁繩也減不下馬速。
木槿嚇得大叫,「公主!」
殷樂漪用力握著韁繩避免自己被顛下馬背,卻適得其反,馬兒嘶鳴著直立起來,殷樂漪整個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往馬背下滑。
千鈞一髮之際,一人從後方攬住她的腰,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起握住韁繩,繞著馬場跑了一段路,馬兒的速度便慢慢緩下來。
「第一日學馬便敢策馬,不要命了?」
琮錚如泉的少年音,不咸不淡的自殷樂漪身後響起。
她唇抿成線,想將被陸乩野握住的手從他掌心裡抽出,被他察覺,反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殷樂漪回首望他,「陸少將軍此刻應該在重明宮昏迷不醒,而非是出現在馬場管芙蕊的閒事。」
她雖未直言,但言辭間皆是在驅逐陸乩野離去。
陸乩野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長,殷樂漪被看的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陸乩野便將視線收回,雙腿一夾馬腹,一邊擁著她共騎,一邊對她道:「騎馬講究一個穩字,身形要穩,握韁繩的手要穩,抽鞭策馬的時機更要選得穩。」
他打量一眼殷樂漪的身形,放開她的細腰,將手放到她的腿側拍了一下,「太緊了,放鬆。」
殷樂漪被他肆無忌憚的動作嚇得渾身一僵,「陸欺你……」
她今日為學馬穿了騎裝卸了釵環,一頭青絲用藕粉髮帶高束成馬尾,兩隻瓷白小巧的耳沒有鬢髮遮掩,因陸乩野方才的動作霎時紅成一片。
陸乩野視線在她紅艷的耳上停頓了片刻後,又移開,「你崩的太緊,雙腿將馬腹夾的太緊,馬兒不適,自然不會聽你的指令。」
殷樂漪聞言,方意識到他方才那番浪蕩舉動是為了糾正她的姿勢,她的反應反倒是小題大做了。
但便是有緣由也不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般親密的碰她,於是她道:「陸少將軍是在沙場上馭戰馬之人,芙蕊這等初學者由陸少將軍親自來教委實是大材小用。」
她說完又指著不遠處向她跑來的木槿和丘奴,「我已請了人教我馭馬,便不勞煩陸少將軍了。」
陸乩野半眯著眸順著手指的方向瞧去,見那馬奴雖生得極為瘦弱,但穿著一看便知不是去了勢的太監,而是個正常男子。
他調轉馬頭,漫不經心的問:「他教你馭馬可曾碰過你的手?」
「你胡說什麼?」殷樂漪娥眉輕蹙,「他自然是規規矩矩的立在一旁,又怎敢碰我。」
「這就是了,僕從教你馭馬只敢從旁跟你言說幾句。但你可知馭馬一事,又豈是旁人三言兩語你就能爛熟於心的。」
陸乩野語氣輕緩,調子聽進人耳朵里慵懶地緊,「殷姮,你要想真的學好馭馬,還是得由本將這樣身經百戰之人,對你言傳身教才行。」
他說著又捏了一下掌心裡的柔荑,「韁繩握得太緊了。」
殷樂漪下意識的鬆了松韁繩,陸乩野又將手搭到她肩頭幫她調整身形,「我不喜旁人碰你,想必你也不會允准旁人因教你馭馬而碰你的身。」
「殷姮,你要學馬一開始便該來尋我。」
他語氣淡漠的很,但字裡行間仍是不容置喙的將殷樂漪歸為他所有。
他對殷樂漪的獨占欲絲毫未減,殷樂漪心中雖有幾分不悅,但這一回想反駁的底氣卻沒有很足。
因為陸乩野說的話是對的,她的確不會為了學騎馬而讓僕從近她的身,可她想學好馭馬,整個魏國恐怕都找不到第二個比陸乩野更好的老師。
她拒絕不了陸乩野的提議,而陸乩野更是對她心底的想法洞若觀火,又在她耳畔補一句:「有我在你身後,即便你馭馬出了岔子,我也能及時護住你。」
殷樂漪更加無法拒絕,卻又不想就這般輕易被陸乩野牽著鼻子走,只輕咬著下唇不語。
陸乩野見狀便知她的動搖,待木槿和那馬奴跑到馬下後,不容置喙道:「往後芙蕊公主由我親手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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