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首戰失利,魏宣帝震怒賜死灩嬪的消息一時傳遍前朝後宮。
皇后親自備著厚禮前往重明宮時,在宮外遇見了才為陸乩野看完診的御醫。
她急忙將人攔下,詢問道:「十六殿下傷勢如何?可有轉醒?」
御醫作揖道:「回娘娘,十六殿下傷勢過重,目前還未轉醒。」
「這都大半月過去了,他究竟要何時才能好?」
「十六殿下此次九死一生,能撿回一條性命已是萬幸。老臣也拿不準殿下何時會醒,只能每日繼續用湯藥養著,或可能早日清醒。」
皇后聞言更是頭疼不已,襄王不擅帶兵打仗,一次戰敗便讓陛下震怒賜死灩嬪,如果襄王再敗,她擔心自己和襄王也會被問罪。
為今之計,只能向善戰的陸乩野求援,讓他去前線助襄王一臂之力,可誰能料到此子傷重至今還未有甦醒的跡象,當真是成也因此子,敗也因此子。
皇后吩咐道:「你們替本宮將這些東西送進重明宮裡,尤其是要叮囑重明宮的奴才們,一定要照料好十六殿下。十六殿下若有個好歹,本宮必拿你們是問。」
「是。」
皇后身邊的人,成群結隊的將名貴藥材流水似的往重明宮中送,傅謹以陛下嚴令旁人進殿為由,將人堵在了宮門口,只收了禮向皇后轉達了謝意。
待皇后的人離開,傅謹這才關上宮門進到殿中,將皇后的來意一五一十的傳達給陸乩野。
「襄王對公子下手時沒留過情面,如今倒來求我們公子去助襄王一臂之力,皇后和襄王的算盤打得可真是響……」
書案前堆積著前線傳來的戰報,陸乩野倚在雕花木椅上,肩頭披著件寶藍的大氅,鶴髮用一根玄色的髮帶懶散的束在身後,單手翻著其中一份戰報,視線漫不經心地從上面的文字划過。
傅謹將一碗湯藥端到陸乩野面前,「公子,您說襄王要是一直輸下去,肅王會不會一路打到都城來?」
陸乩野將手上的戰報一合,隨意地扔回書案上,「赫連鴻根基不穩,後方只有崇州、龔州、維州三個州郡做後援。而赫連殊背後靠著的是整個魏
國,即便赫連殊在行軍作戰上是個庸才,他最終還是會取勝。」
他目光長遠,傅謹一經他點撥便豁然開朗,「可若按現在的戰況那打的便是消耗戰,襄王最後取勝恐怕也要折損不少的兵馬和糧草。」
「不錯。」陸乩野端起湯藥,一飲而盡,「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所以他還得繼續「昏迷」下去,將這傷慢慢的調養,方能置身事外,觀那赫連氏兄弟自相殘殺。
晨光灑落到書案上,陸乩野撫了撫眉骨,不知想到什麼,冷不丁地詢問:「今日是第幾日了?」
傅謹被問的一愣,「公子問的可是襄王出征的第幾日?」
陸乩野在心中默算了時日,到今日便是第十三日。
那夜殷樂漪不聲不響的離開後,整整十三日未再來他殿中看過他。
仿佛坐實了虛與委蛇這四字。
陸乩野心中冷笑一聲,「去將芙蕊公主請過來。」
殷樂漪纏綿病榻半月有餘,病去如抽絲。貴妃憂心她,每日都帶著親手熬製的湯藥和膳食,前來絳清殿照顧她,不假手於他人。
今日貴妃來時,帶來了灩嬪被賜死的消息。
她一邊給殷樂漪餵藥,一邊對她道:「前朝與後宮息息相關,陛下昨日還可寵愛灩嬪,今日便能一杯鴆酒將她賜死,可見這天子的寵愛何其涼薄。」
殷樂漪沉默不語,貴妃餵她喝完藥,屏退四下後,還是忍不住低聲叮囑道:「母親不想你牽扯進魏國的爭端里,母親只希望你能平安順遂的度過下半輩子,你可明白?」
貴妃雖與灩嬪並無交集,因為赫連娉婷屢屢刁難殷樂漪一事,貴妃更是對灩嬪母女深惡痛絕。但灩嬪被賜死,不免讓貴妃生出了些唇亡齒寒之感。
「母親望兒臣能平安順遂,可兒臣並非魏宣帝親子,兒臣與魏宣帝更是有血海深仇。」殷樂漪握著貴妃的手,輕聲道:「兒臣敢問母親,魏宣帝今日可討伐親子、賜死相伴多年的嬪妃,往後便不會將兒臣這個敵國隱患除去嗎?」
貴妃啞然。
而殷樂漪經灩嬪和肅王一事心中的念頭更加堅定,「母親,退讓和妥協便等於將身家性命交由旁人主宰,兒臣不願再如此了。」
這話題沉重的讓貴妃長嘆了一聲,「好了,先不談這些了,你將身子養好才是正經。」
「這一回你實在病的太久,教母親整日憂心不已……裴洺得知你久病未愈,一直托宮人從外送來許多滋補藥材,今日更是向我遞了帖子,想進宮來探望你。」
「母親可回絕了他?」
「我急著給你送藥和膳食來,還沒來得及回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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