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穿著便服,殷樂漪初時還不知他們是魏兵,直到巡邏的兩人走到他們馬車前,向陸乩野行禮拜見,她這才恍然大悟。
也難怪陸乩野之前告訴她晉國皇室被看押的地方極其隱蔽,就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落,便是真有過路人瞧見,又怎會將這個村子和關押晉國皇室的地方聯想到一處。
殷樂漪坐在馬車上,時不時從帷帽縫中想去尋四周是否有她的親人,沿路走來挨家挨戶卻都閉門不出,直到馬車駕到一方貧瘠的田野上,才見到有一青年男子拿著魚竿,正在水田邊上釣著魚。
這男子雖身著布衣,氣度卻不俗,往水邊一站不似個釣魚翁,倒似個有些文氣的世家公子。
殷樂漪怔怔的望著他片刻,不敢輕易上前相認,低聲詢問陸乩野:「……陸少將軍,我可以過去嗎?」
陸乩野抬一抬手,坐在她身側的少女便戴上帷帽,提裙下馬車迫不及待地向那男子跑去。
他掀起帷幔,從車窗中窺她。
清風吹起紗簾,露出少女被掩在其後的那張殊色嬌容,她不知何時早已熱淚盈眶,神情卻不似在陸乩野跟前的戰戰兢兢、含愁帶怨。
她唇角上翹,一雙淚眼彎成月牙,笑容明媚,顧盼生輝,熱切的撲入那男子懷中,「……堂兄!」
陸乩野坐在高處的馬車上,將少女的笑容盡收眼底。
她似乎從未在他面前笑過,更遑論帶著這樣明艷的笑容主動熱烈的撲入他的懷中。
陸乩野直勾勾的視線緊鎖在少女欣喜的面容上,他冷笑一聲,眸中划過一絲陰鷙。
她當真是好的很啊。
殷樂漪尚沉浸在和親人重逢的喜悅當中,她的堂兄寧王世子殷晟與她一般,也是又哭又笑。
「芙蕊,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你不知堂兄多怕你遭了難,身邊連個可以幫襯你的親人都沒有……」
殷晟深知這個堂妹從小是如何在千般寵萬般愛的寵溺下長大的,仔仔細細的將她上下打量一番,見她身上無傷,穿著完好,懸在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
「祖宗保佑!幸好你平安無事,身量看著也比從前高了些,沒受罪就好!」
殷樂漪見堂兄皮膚黝黑,形容憔悴,定是過的極難熬,她遭的那些罪便有些不值一提。
「我……我遇到了好心人相助,如今尚能在魏國苟活。堂兄你們呢?還有堂嫂和其他人,你們過得可還好?」
「你放心,大家都還活著。那魏宣帝只將我們看管起來,大家安分守己,他便沒有下令要我們性命。」殷晟指一指地上魚竿,「我們這一家族的人從小便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他們成日裡都待在屋子裡大門緊閉,等著魏軍送來一日三餐,只我還勤快些,偶爾出個門釣幾尾魚回去……」
殷樂漪聽罷這才放心不少,又忙問道:「堂兄,你可知我母后住在哪間屋子?」
殷晟聞言面露難色,殷樂漪的心一下子便提到嗓子眼,「……可是我母后出了什麼事?」
「不是不是!你母后定是無事的!」殷晟急忙解釋,「我們雖是和皇后娘娘一起被押來了魏國,但我們抵達魏國之後便被看管在這村子裡,皇后娘娘並未和我們關押在一處。」
「這村子我們出不去別人更是進不來,消息閉塞,我也不知皇后娘娘現在何處。不過芙蕊,我認為你不必過多擔心,魏宣帝既連我這等宗室子弟
都能放過,皇后娘娘女子之身對魏國更是構不成威脅,魏宣帝應當不會為難皇后娘娘,依我看該是將皇后娘娘單獨關在了其他地方。」
殷晟說的在理,只是見不到母后殷樂漪心下總是不安的,但她並未表露出憂慮,讓堂兄徒增擔心。
「芙蕊,你既能找到這裡,想必該是瞞過了魏宣帝的眼。堂兄如今被幽禁在此處不得出入,便厚著臉皮想求一求你,幫我打聽打聽我父親的下落。」
殷晟面露慚愧之色,向殷樂漪行了大禮,「他身為親王卻和魏國勾結通敵叛國,死一萬次都死不足惜!但我身為人子,受他生養之恩,他究竟是生是死,我需得求一個明白……」
晉國會亡乃是內憂外患所致,奸臣當道,連親王都通了敵,這樣的國家又怎能存活下來。
殷晟求殷樂漪之事幾乎可以稱得上殘忍,她十分抗拒,也很想拒絕,但她如今也飽嘗和父皇母后生離死別的痛,對殷晟感同身受。
她將殷晟從地上扶起來,「堂兄,我不會幫你去尋皇叔的下落。但我若聽到他的消息,會想辦法告知你。」
殷晟也知道自己是在強人所難,殷樂漪能答應告訴他,他心中已是萬分的感恩戴德,連聲道了許多句多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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