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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要開口道歉,皇帝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讓她不要道歉,他們之間不用這麼疏離客氣。

他將人擁抱入懷中,只是靜靜擁著她,像是要溺水的人努力汲取她身上的氣息,壓制住快要傾瀉的情緒,等下還回到宴會上,他是皇帝,不能失態。

「不說這些傷心事了,今日是朕的生辰,阿楹就好好陪陪朕,當朕也享受一會壽星的樂趣。」

姜楹沒有抗拒,聞著男人身上冷冽的香氣,讓人想到北山上的孤傲梅花香氣,她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理智告訴她,她應該推開皇帝,身體不受控制的僵住,怎麼也推不開皇帝。

他身上披著狐裘,本身就生得高大威武,嬌小的人被禁錮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要將所有寒冷都隔絕在外,遠遠看去就好像只看見皇帝一人。

他貼著她的發,修長的大手覆蓋住她的細腰,眼中滿是疲憊,一直沉默著,好似要將所有都隔離開來,只願靜靜享受著片刻的溫暖與柔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才放開她,柔聲問她有什麼願望。

姜楹滿是不解,今日又不是她過生辰,怎麼莫名來問她要什麼願望。

皇帝摸著她的臉頰,親昵柔情撥動她因為擁抱得弄亂的頭髮,眼眸點點星光,是無奈而縱容,沒了方才的失落,只是笑著望著她,嗓音帶著一些慵懶。

「不要嗎,姜娘子,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朕允你一個心愿,記住不要說那些令人傷心的話。」

姜楹呆呆望著皇帝,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

他大可以來追究她的罪責,也可以生氣,遷怒於她,而不是一如既往這般對她好,姜楹有些無力,面對皇帝的溫柔以待,她好像真的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姜楹覺得自己快要被皇帝逼瘋了,他不該對自己這麼好的,讓她左右搖擺。

她已經是有丈夫的人了。

*

月影溶溶,寂寂軒窗,映著含苞待放的紅梅,青絲如瀑,佳人對燭傷懷,漣漪愁苦。

秋水端水進來給姜楹洗漱,卻見姜楹獨坐在明鏡前發神。

自從宮宴結束,她就感覺娘子心不在焉,是不是發生了什事情?

她不知道娘子和皇上在偏殿聊了什麼,只知道娘子回來後就是這副樣子,難道是皇帝說了什麼很過分的話?

不對啊,兩人在殿內沒有發生爭吵,反而從皇帝臉上很看得出來,皇帝興致不錯,怎麼回來娘子就不對勁了。

是不是皇帝又逼迫娘子了?

青歌和秋水對視一眼,一個都不敢說話,只能默默收拾東西。

秋水拿起架子上的白色狐裘,感嘆著料子做工精美,光是摸上去光滑溫暖,一看就是上好的皮毛製作的,這狐裘是皇帝送給姜楹的,上面還繡有金絲牡丹暗紋,以及代表皇家御賜的圖騰。

皇帝親自為姜楹披上的,姜楹說不要,皇帝說天寒地凍,還是要保暖一些好,以免再次生病了。

「娘子,現在要歇息嗎?」秋水問道。

姜楹回過神來,腦中還在想著皇帝的話,他說要許諾一個心愿給她,讓她回去好好想想,她能需要什麼呢,她什麼都不需要,唯一想要的就是離開皇帝,懇求皇帝放過她。

這個心愿自然是不成,其他的心愿她又能奢求什麼呢。

姜楹此刻睡意全無,洗漱過後,命人將自己女工的工具拿上來,想要給皇帝繡一個荷包,畢竟是她曾經答應過皇帝的事情,叫人白白等著,空歡喜,想到這裡,她腦海中不由浮現皇帝眼眶泛紅的模樣,無奈嘆氣。

「娘子趕明再做吧。」秋水不明所以,顧世子的棉衣都早就送走了,娘子又何必這麼著急,這是要繡給誰呢?

姜楹搖搖頭,好在還剩下一些不錯的浮光料子,勉勉強強能給皇帝做一個荷包。

只是繡上的紋樣,倒是讓她有些為難,該繡什麼東西呢。

皇帝不敢提什麼要求,姜楹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如今卻讓她犯了困難,秋水見娘子眉眼懨懨,似乎在糾結著荷包花樣,低聲問道:「是送給皇上的嗎?」

「要不繡棣棠花吧。」

棣棠之情,姜楹豈能不知道,秋水也知道,是要通過這個荷包告誡皇帝,希望他能念及與顧硯寧的君臣情分。

她不應該破壞皇帝和顧硯寧的君臣感情,不僅對不起郎君,更是羞愧對待自己。

再怎麼樣,她也是一刻人心,再冷的冰川有融化的那一天,皇帝看來是吃准了姜楹會心軟。

姜楹痛恨自己的心軟,痛恨自己無能,倘若跟皇帝硬碰硬,反而還能讓她心生厭惡,然面對低三下四的皇帝,姜楹怎麼也狠心不起來。

姜楹承受不起皇帝對自己的喜愛,與其讓皇帝越陷越深,還不如快點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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