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長哼著歌走了,走前用一把鐵鏈把門纏住,他似乎清楚這間牢房裡的犯人不會四處亂跑,根本沒上鎖。也可能是他業務粗心大意。瞿清雨傾向於前一種。
這間牢獄僅有一個Alpha。
瞿清雨站在最邊緣,沒有冒然入侵他人領地。
對方靠坐在一把固定在地面的鐵凳子上,彎著腰,進行監獄飯後唯一娛樂——讀報。黑白的軍事報攤開在桌面上,粗體的標題寫著:羅維奇戰爭——前所未有的勝利。
「新朋友?」
聽見動靜Alpha抬起頭,將手中放大鏡擱置,聲音出乎意料地溫和:「坐一坐吧。」
那把沒有人坐的凳子頭頂正對一盞刺眼的白燈,瞿清雨走上前,讀報的Alpha頓了頓,仔細看他,臉上流露出意外和遲疑。
「你的信息素……」
Alpha又看了看那張報紙,再抬頭時笑了笑:「抱歉,請坐。」
「你為什麼進來?」他說,「你看起來不大。」
瞿清雨沒坐凳子,語調冷靜:「我殺了人。」
靜止。
「為什麼要殺人?」
瞿清雨漫不經心:「想殺就殺了。」
Alpha看了他一眼,沒有對事情的真實性表達質疑,只道:「你可以叫我明思夷,我猜想你和我從事同一個職業,醫生?或者藥劑師?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
瞿清雨也不回答他:「你在看幾年前的報紙。」
「哦,你說這個?」明思夷提起報紙向他展示,「你很快會知道在監獄弄到一張報紙有多難。」
「你知道這場戰爭?」
明思夷手指愛惜地撫摸過那行大字:「在這種地方,我以為沒有人會知道。」
那場決定赫琮山成為指揮官的戰役,前任指揮官身死後第一場戰爭。
瞿清雨眯起了眼睛。
「我沒有其他意思。」明思夷又說,「我在這兒待了四年了,很想知道外面是不是跟進來時一樣。」
瞿清雨沒接他的話。
那張攤開的軍事報就在眼皮底下,是幾年前那場戰爭的報導,附著一張灰白圖片。明思夷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伸手指著其中一個面容模糊的人影:「這就是赫琮山,可能是現任指揮官……也可能是前任了,要看戰爭的進度。」
監獄多年,他顯然不太清楚外面的世界。
一隊士兵出現在炮火紛飛的不遠處,拍攝時不太安全,只是一個模糊的側臉。
「我想你們認識。」
瞿清雨:「哦?」
明思夷將那兩張疊在一起的報紙摺疊,收起來:「你身上有他的信息素味道,世界上沒有兩個Alpha的信息素味道如此相似。何況你是一個Beta。」
「你來這裡幹什麼?」
瞿清雨雙手交握枕在腦後,兩手指尖牽連:「我說了,我殺了人。」
明思夷好笑地搖頭:「你沒有殺過人,殺過人的……你的目的是我。」
「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
明思夷依然望著那張攤開的舊報紙,慢慢地說:「好了,我是個又老手又抖的殘疾人,沒什麼威脅。你想做什麼可以直接問我,想問什麼……也直接問。」
他將報紙拿起來抖了抖,碎屑從上邊落下來:「但是,你無名指上的東西……拿近些我看看。」
出於不可告人的原因,瞿清雨朝他張開手。
明思夷目光落在那枚銀色指環上,眼底有了輕微波動。
他緩緩抬起頭。
在某一瞬間瞿清雨在他身上感受到某種冷冽的審視。
很快,明思夷展顏一笑,仿佛剛剛的打量是錯覺。他指了指瞿清雨手中的指環:「願意給我看看嗎,你手裡的東西。」
「你從什麼地方得到它?」
沒等瞿清雨回答明思夷自言自語:「沒有人能從他手中搶東西,他給你的?」
「這是什麼?」
瞿清雨終於有空詢問。
「你不知道?」
「一百年前,有一個顯赫的家族,他們的每一個Alpha後代信息素等級都高,於是他們世代為軍部效力。蟲戰爆發後,整個家族中上至能拿得動槍的老元帥,下至能扛起炮的年輕人,全部走上戰場。又幾十年,活著的沒剩幾個,當時的帝國為了安撫,或者給予聊勝於無的安慰,將十多座金山銀礦寶藏變作兩把鑰匙以各種名義送給他們。後來人丁稀薄,到某一代出了一對雙生子,這兩名雙生子有一個年幼的Alpha男孩,他們將兩把鑰匙都給了Alpha男孩。」
明思夷給更實際的概念:「你手裡那一份,能開啟足以建造最大醫院,源源不斷引進最先進儀器,維持醫院永久運轉的巨大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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