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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讓三服以內的血親都看管起來,其中自然包括景蓮生。

景蓮生圈禁東宮之中,被禁衛帶著前去面見皇帝。

在宮道上,景蓮生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巫應。

巫應一身布衣,兩袖清風,看著景蓮生,微微一笑,拱手道:「告辭了,殿下。」

景蓮生駐足:「你這是……」

「古蓮已經開放,我職已成。故我決意辭官歸隱,不問世事。」巫應答道。

景蓮生頗感意外:「蓮教的事情你也不理了?」

巫應淡淡一笑:「蓮教的事情,我什麼時候理過呢?」

景蓮生不禁沉默。

景蓮生早已查清蓮教內部的污穢,那些貪腐、勾心鬥角之事,無一不令人作嘔。然而,唯獨巫應,好像與這些事情完全不沾邊。

即便是蓮教里看起來最無辜清白的辭迎,偶爾還會在出宮時偷偷享樂,飲酒揮霍,滿足私慾。

可巫應不同,他連這種偷閒享樂也不曾有過,仿佛對世俗的一切都毫無興趣。

景蓮生曾仔細觀察過巫應,發現他既不貪財,也不好色,甚至連權勢也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然而,景蓮生也清楚地知道,巫應並非純良之輩。他雖不貪戀金銀財寶,卻似乎對玩弄人心有著某種近乎執著的興趣。

他曾見過巫應輕描淡寫地將骨肉至親挑撥離間,也曾見過他三言兩語便讓人陷入絕望。

巫應做這一切,從不為財,也不為權。

他對待那些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既無恨意,也無憐憫,偶爾會湧起淡淡的興味,不過很快就會被厭倦所取代。

就像是,他做這些,只是為了解悶。

但解悶過後,又是更深的厭倦感。

景蓮生雖然總是對蓮教充滿敵意,但巫應對景蓮生卻總是很溫和,若有什麼衝突,也多是退避,從不正面交鋒。

蓮教針對景蓮生的種種陷害,從未停止過。然而,奇怪的是,這些行動中,從未有巫應的身影。至少從表面上看,巫應從未參與其中,甚至從未表現出對景蓮生的敵意。

巫應沒有做過任何傷害景蓮生的事,卻又沒有阻止過任何人這麼做。

他就像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這一切發生,既不插手,也不干預,就像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所以,景蓮生對巫應的感觀也是頗為複雜的。

不過現在最讓他意外的是,巫應會突然選擇歸隱。

……但半晌,景蓮生好像從巫應那淡漠的眼神了找到答案:他是厭倦這場遊戲了。

巫應只是淡淡一笑,正要轉身離去。

景蓮生卻叫住了他:「巫應……」

「我已不是大巫。」巫應頓了頓,「你可以呼我的名字,應知禮。」

這是景蓮生第一次知道巫應的名字,頓了頓:「應知禮,我有一句話想請教。」

「請說。」應知禮含笑道。

景蓮生猶豫一刻,才問道:「辭迎……真的閉關了嗎?」

第52章 太子之死

應知禮看起來有些意外,隨後勾起唇角:「殿下再三尋他,可是有什麼要事?」

景蓮生原本對應知禮是有些戒備的,但想到自己也是將死之人,而應知禮也要遠離朝堂,倒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

景蓮生便說道:「我和他有一個約定要完成。」

應知禮「哦」了一聲,才說:「那恐怕不能完成了。」

景蓮生心頭一緊,抬眸直視應知禮:「他……還活著嗎?」

應知禮笑意更深,目光意味深長:「當然。」

景蓮生此刻既輕鬆,又遺憾:「那是我負約了,望他不要怪我才是。」

應知禮笑了:「他不會。」

說罷,應知禮朝景蓮生深施一禮,轉身離開,很快,他的身影就隱沒在黑暗之中。

景蓮生站在原地,眉頭微蹙,心中隱隱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仿佛有什麼重要的細節被自己忽略了。他目光微凝,思緒在腦海中盤旋,卻始終抓不住那抹若有似無的線索。

一旁的禁衛們小心翼翼地低聲催促:「太子殿下,陛下還在等著,耽擱不得。」

景蓮生這才收回心神,隨禁衛們一起去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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