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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情踮起腳尖,在景蓮生耳邊低語:「師父想拿你開課題。」

這是第二次白情離景蓮生這麼近。

通常情況下,景蓮生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如此靠近自己的。

白情卻仿佛是個例外。

或許是因為白情是活屍,平時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所以當他悄然靠近時,景蓮生竟沒有絲毫察覺。

那股來自白情身上的氣息再次湧入景蓮生的鼻腔,莫名地讓景蓮生魂體一顫,仿佛他那並不存在的心臟,也猛地跳動了兩下。

這股氣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力,讓景蓮生心中湧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是一種類似食慾的渴望,卻又比單純的飢餓更加深刻、更加複雜。

也是這樣特殊的反應,才讓不久前的景蓮生差點失控,險些傷害了白情的身體。

有上次的經驗作為前車之鑑,景蓮生已不再像當初那般猝不及防。

他微微眯起眼眸,臉龐上掛著一抹淡然自若的神情,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內心深處正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渴望在蠢蠢欲動。

他用自我的理智壓制著這股衝動,不讓它有一絲一毫的外泄。

白情見景蓮生抿唇不語,還以為他只是沒聽明白什麼叫做「開課題」,便煞有介事地介紹道:「現在的玄學界可不再是以前那種門派時代了。現在啊,大家都講究學術交流和科研合作,一個個都忙著開課題、搞研究,爭取在玄學領域發表高水平的論文,提升自己的學術地位和影響力……」

白情離他這樣近,眼神明亮,還在吱吱喳喳地說著些傻話,活像是靠近虎口而渾然不覺的小鳥一樣。

這樣的他,不免讓景蓮生感到些許微妙:他是完全不怕我。

無論是一開始就顯露了大厲的身份,還是後來展現出幾乎能輕易摧毀白情的力量和可能性……甚至是方才那差點失控,險些咬斷白情脖子的驚險,都不能使白情對他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懼怕。

非但不怕,還是熱烈地喜愛著。

這份情感,對於習慣了被世人畏懼與排斥的景蓮生而言,無疑是陌生而又震撼的。

景蓮生微微抿唇,暗下判斷:果然是嚴重腦疾的小活屍。

白情又小聲嘀咕道:「當初師父就是拿我做研究發了一篇活屍論文,很快就在學術界引起了轟動。據不完全統計,那篇論文至今已被引用了超過1000次,這個數字在玄學領域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而且,那篇論文還被多家權威期刊轉載……」

白情嘀咕著這些學術術語,也明白景蓮生大概率聽不懂,便話鋒一轉,總結性地說:「總之,他靠著拿我這個比較罕見的活屍做案例研究已經嘗到了甜頭。要是能拿到你這個傳奇級別的鬼物做案例,那不得起飛。」

景蓮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對玄學界如今的態勢感到難以置信:「這麼說來,現在的天師應該是對我趨之若鶩了?我還以為,我這種鬼物是人人喊打呢。」

「都什麼時代了,愛與和平,多元尊重嘛。雖然傳統派的好像還是會對高級鬼物比較忌憚,但是現在主流還是以多遠包容為主。」白情頓了頓,繼續解釋道,「其實啊,現在很多天師和研究者都渴望能夠接觸到像你這樣特殊而又罕見的鬼物案例。所以啊,你完全不必擔心自己會成為眾矢之的。相反,說不定還會有很多天師和研究者爭相想要與你合作呢。」

景蓮生也暗暗感嘆,真是時移世易,鬼物都成香餑餑了。

這麼想著,景蓮生抬頭看著在風扇上搖晃已經沒幾口涼氣可以出的惡靈:「那他呢?」

師父搶先說道:「這惡靈傷害無辜,當然是要受教訓的。」當然,師父一直留著他,除了要免費製冷之外,也是在做一個惡靈怨氣製冷效率的課題。

師父一瞬不瞬地打量著景蓮生:這的確是他這麼多年以來見到的最特殊的鬼體,可真不愧是傳奇等級的鬼物啊!

這種探究的視線輕易地引發了景蓮生的不滿。

他可不喜歡被當做小白鼠研究。

他冷冷瞥了師父一眼。

師父被這無形的眼刀刺了一下,立即收斂神色,陪笑著說道:「但是實際上,我可沒有妄想讓您紆尊降貴當我的研究對象。」

師父沒打算拿這個大厲做課題。

對師父而言,比起對學術的熱愛,還是對生命的熱愛更加濃烈。

所以呢,他只研究自己能控制得住的對象,比如電風扇上掛著的怨靈,以及白情這位完全不懂得運用自己體內充沛靈力的小活屍。

景蓮生看著師父諂笑的臉,說道:「說起來,你和應知禮是師出同門?」

「可以這麼說吧。」師父沒想到景蓮生冷不防提起應知禮,略顯僵硬地回答道,「不過,我們各有各的修行路,已經多年未見了。」

言歸正傳,白情也拿出那本《陰陽儀典》:「這個是師伯的東西嗎?」

師父拿過《陰陽儀典》,稍微翻看了一會兒,蹙眉說道:「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白情就把景水芝所說的事情通通告訴了師父,隨後又皺眉道:「這可真是奇怪。應師伯說損陽之事是景水芝自作主張,但景水芝又說這是應師伯指導她的……」說罷,白情抬眸看著師父,「師父,您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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