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知禮緩緩開口:「這個血絲鐲,其實並不能算作是會傷人的邪物。」
「不是邪物?」白情好奇地抬頭,下意識地望向師父,尋求答案。
師父嗝了一口二氧化碳,才答道:「真正邪異的血絲鐲,是指那些原本好顏色的鐲子吸收佩戴者的精氣,滋養出血絲,最終整個鐲子都會變成鮮紅色。而你這個血絲鐲中的血絲,卻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也從未擴散,想必是那位名叫景蓮生的人,在臨終前泣血注入其中吧。」
「正是如此。」應知禮點頭表示贊同,「這血絲鐲,原本是景蓮生的陪葬之物。」
「這是……他的血絲……」白情認知到這個事實後,看著鐲子的目光都變了。
那條曾經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血絲,此刻在他眼中仿佛蛻變成了一道絢麗的彩虹,閃耀著世間最浪漫的光芒。
他握緊了這個鐲子,仿佛能感受到景蓮生的氣息。
師父卻並未打消疑心,追究般地問道:「這個就算了,但是景水芝讓我徒弟去吃倒頭飯,用陰物,行白事禮,又是什麼道理?」
第5章 頭都掉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應知禮緩緩說,「按照景蓮生的意思,是選一個八字和他相合的人住入西屋,戴上了血絲鐲的話,就能讓這個活人不容易受景蓮生的戾氣傷害。至於選擇壯年男子,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按照計劃,在景蓮生回魂的第二天晚上,他會現身,跟這個男子進行自願為原則的交易。」
「自願為原則?」師父饒有興味地問道。
應知禮回答:「雖然方方面面都考慮了,可以保證這個活人不會因為陰婚而受到傷害,但這種事情還是以自願為原則最好。因此,景蓮生會許諾這個活人景家的一半財產作為回報。」
「首富家的一半財產?」師父笑著說,「這樣的交易,恐怕很少人能夠拒絕。」
「原本是這樣計劃的……」應知禮說著,目光流蕩到白情臉上,「只是沒想到會選上了我的好侄兒。」
「你可拉倒吧!」師父毫不客氣,「別人就算了,你和白情見面的時候,能看不出他是活屍?你看出了,還把他帶進景家,是什麼意思?」
應知禮淡然一笑,答道:「實則是與賢侄相談甚歡,頗有一見如故……」
「你打住,」師父斷然打斷,「你就說實話。」
應知禮說道:「我瞧那景女士似乎心有所圖,如果真的招了一個活人入局,恐怕會平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當我遇見賢侄,感嘆真的是天意使然,一切都是緣分,實在妙不可言。」
白情想到景女士那一系列安排,也實在覺得古怪:「是啊,她給我安排的那些食物和儀式,都是往吸人陽氣、破人命宮的方向使勁兒的。得虧我是活屍,要是個活人,真是大大的受害!」
應知禮頷首:「不過,景蓮生剛回來兩天,還不知道景女士有這些舉動。他只見到了你,覺得你不符合陰婚條件,昨晚有些粗暴地請你離開,還請你見諒。」
「什麼見諒不見諒的?」白情笑笑,又對應知禮說,「既然大少爺只是想要一個溝通陰陽的橋樑,其實活人和活屍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吧?說起來,我這個活屍比活人還好一些,至少忌諱還少一些。他也不用擔心累及無辜了。」
想到大少爺原來為那個陰婚活人打算了這麼多,又是送泣血古董鐲,又是送景家一般財產,白情不禁戀愛腦爆炸:他可真是我見過最善良最美好的厲鬼啊!
應知禮回答道:「事情的確是這樣的。我也深勸過他,一時半會也沒找到合適的活人人選,如果賢侄肯行個方便。」
「我行,我方便,我特別能行方便……」白情簡直要跳起來答應。
應知禮卻一笑:「景蓮生今日叫我來,就是特地來找你的。」
白情一聽,可以說是心花非常怒放了:「是嗎?他讓你來找我……」
應知禮說:「是的,他讓我來找你,說他昨日驅趕你的時候稍嫌急躁,實在有些魯莽了……」
白情低頭輕聲說道:「嗯……」
應知禮繼續道:「還沒來得及把血絲鐲給擼回來。」
白情:……啊?
原本價值帝都一套房的手鐲,白情就不太捨得還回去,現在知道是景蓮生的貼身遺物,那就更不捨得了。
白情握緊手鐲,搖搖頭,說:「不是說你勸他了,讓他找我做新娘嗎?」
應知禮無奈一笑:「景蓮生對此提議似乎有所牴觸,可能是對你有什麼誤會,竟然說你可能心智受損,實在不是合適的人選。」
白情:……心智受損……是說我智障嗎?
連是說人智障都這麼委婉,可見他其實是一個溫柔的鬼!
愛了愛了❤
「那、那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啊。」白情答道,「我是完全民事責任能力(死)人。」
勇敢小活屍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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