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又開始往他心窩上捅刀子:「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發瘋!」她都不會覺得一個口子被越撕越大,反正顧玦是最瘋的,那發瘋肯定怪他。
周括看這兩個人都不記得他們當初怎麼在一起的了,為什麼黎莘夫人死後出現了這麼大的差別?歸根結底還是那句,周括覺得她不愛他了。
她真的對他很差。
她真的不想見他,不想哄著他,甚至連他的情緒也不在意,所以才能說出在謝衍止那裡發瘋的人是她這句話,她為什麼在這裡不發瘋,因為有一個比她更歇斯底里的瘋子。
他已經快痛到靈魂崩潰無法自洽了,她還在冷眼旁觀,周括忽然覺得顧玦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靈魂在黎莘手裡。
她想要他怎麼碎他就會怎麼碎掉,可惜黎莘根本不知道,她還把他當成那個貴族,不知道他是一個陶瓷娃娃,他已經搖搖欲墜,一遍遍碎掉,再一遍遍拼起來。
他自己把自己拼起來。然後黎莘又一把子砸碎。
可他看黎莘的表情,又覺得她好像很委屈,她眼裡包著淚,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不想哄他。她連他都不在意,當然不會想著要治好他。
晚上周括想和首領提議把黎莘送回去,把她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周括覺得顧玦隨時可能會策劃第二次自殺,關鍵是他剛進書房就看到他在打量那把他用來自殺的短刀。
周括瞳孔驟縮。
顧玦喃喃說:「我真應該把我的嘴縫起來。」
絕望說不出來,會從眼睛裡跑出來!周括咬牙,怒火滿盈:「是您應該把黎莘夫人管起來!」
顧玦抬頭,他以一種冰冷而仇恨的眼神看著他,刻骨銘心,好像周括才是那個害死她的罪魁禍首。周括早知道他已經被魘住了,看到這個眼神還是如墜冰窟。
顧玦嘶啞著聲音說:「不許碰她,不然我就殺了你。」他把刀扔在他面前:「滾出去。」
周括:「你以為你變成什麼樣她不會後悔?你以為你們感情很好,其實只是你們分開得太早,她死得太早了,就算她不死,你們也挨不過這三年。」
「滾出去!」
「她不是現在不愛你,她是原來就不愛你。」
顧玦眼睛發紅:「我讓你滾!」
周括也死死咬牙:「你到底在自欺欺人什麼——」
顧玦掐住他的脖子,手腕用力,爆出青筋,聲音卻很輕:「她有沒有愛過我,我比你知道。」
周括感覺不到窒息的感覺,他只看到那雙水光溢出,晃得裡面墨綠色支離破碎的眼睛。
顧玦:「不要挑撥我們。」
他把手鬆開。
出神地
看著那張婚紗照,最後才又重複一遍:「不要挑撥我們。」
周括看著,只覺得顧玦無可救藥了。讓他這麼瘋狂的只有一個人,讓他這樣惱羞成怒的也只有一個人,他不肯承認是黎莘的問題。
顧玦忽然落下眼淚來,兩行淚水從他眼裡滾出來,他的表情是平靜的:「我們已經結婚五千天了。」
他拿下那張婚紗照,明明人就在身邊,他卻還需要這張婚紗照,好像被框進去的只有他自己。
「不是顧玦我還能是什麼?」
他聲音很低,嘶啞的:「我只是一個孤魂野鬼。」
是黎莘讓顧玦成了孤魂野鬼。
然而黎莘對這件事卻有了新想法,第二天他要出門前,黎莘先把他攔住,一改昨天晚上的不配合,倦怠和勃然大怒,而是興奮地抬頭看他。
「我知道了,你不想要顧玦身份無非是覺得我們不在一起了這個身份沒有價值了,而我們現在這個身份也不牢固。」
黎莘眼睛發亮:「但是我們完全可以嘗試別的關係!比如……」
她又卡住,忽然意識到朋友或是家人的選項都太不可靠,萬一又被謝衍止那樣的意外拆散怎麼辦?所以說,夜晚果然不能想問題,想出的驚天妙計都是空話。
而顧玦還在那等著,過了很久,他才說:「仇恨的關係怎麼樣?仇恨也比愛牢固。」
他只是平靜地附和她的話,好像只是給她的話打開一個思路,或者只是單純找一個台階。
黎莘卻好像聽進去了,不滿嘀咕:「你要恨我什麼?」
顧玦微笑:「你來恨我吧。」
他抱住她,對她啞聲說:「當年你走了之後,我抓住了一隻污染物,它可能傷過你,真的讓我感覺那就是你,但是它被他們打死了,我跪下求我的叔叔,把我的妻子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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