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玦好像一點沒有意外似的去抱她,她盤腿坐在沙發上,忽然一拍手恍然大悟。
「……電視搬走了。」
顧玦於是又看她。她來這裡的目的只有電視。
黎莘玩顧玦的手指,悶了半天說:「說不定你來廢墟基地就不會這樣了。」她給自己申辯:「出來一趟真的麻煩,我都不好意思總麻煩謝衍止。」
他沒有心情說話,她就搜腸刮肚一直說,說到她昨天晚上吃了碗金玉滿堂,肚子痛,結果喝了好幾口藥,最後不疼卻撞到頭了。
他真的有好好地聽她在說話,哪怕那裡面百分之八十都是謝衍止,他也只是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她毛茸茸的頭髮,他忽然覺得她很可愛,像只小動物似的。
顧玦低下頭來抱她,是樹袋熊的樣子,這一刻黎莘心裡忽然非常柔軟。她控制不住地抬起頭,在他耳邊用氣聲說:「我真的非常想你回去,像以前那樣,我們就住哥哥家附近,顧玦,到那時候我還可以等你回家的。」
顧玦注視著她琥珀色的眼睛,周括在旁邊看著,忽然發現他們兩個人的眼睛都很漂亮,這樣對視著好像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深情。
但黎莘夫人這雙不會變色的眸子,深情是假的。顧玦這雙顏色變幻莫測的眼睛,裡面的感情是真的。
他在說他也很想回去。可他最後只是低聲:「我回不去了。」
黎莘不滿地打他一下。
顧玦淡淡笑了笑:「反叛軍這些年策反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黎莘:「那你們和廢墟基地目的不是差不多的……」
顧玦打斷她:「廢墟不答應和反叛軍基地和談,為什麼你會覺得反叛軍基地會願意?」
黎莘低下頭。
周括於是又明白了,黎莘夫人在謝衍止那裡碰了壁,她抱著策反首領的想法來,可她不知道首領和現在的反叛軍已經深度綁定了,不管是被改造還是這些因為他而加入反叛軍的人,他憑什麼為黎莘丟下這一切?
但是周括知道,他願意。他只是做不到而已。顧玦低聲和她說:「黎莘,一開始我就說過,如果你做不到,可以不來的。」
黎莘:「我死了就什麼都變了。」
這句話好像刺痛了顧玦,黎莘還來不及為那句你可以不來的生氣,顧玦已經緩緩蹙眉,好像要捂住隱隱作痛的心臟,但他忍住了。
周括忽然覺得不應該把電視機搬走的,電視離開後,這裡又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兩個人坐著,不像是一對分離十年想念彼此的夫妻,他們只是談崩的兩個人。
黎莘沒有妥協,而顧玦沒有籌碼。
最後顧玦說:「黎莘,我真的非常後悔,知道你醒來之後,強逼著你來看我。」
黎莘忽然眼眶紅了,委屈的:「你為什麼這麼說,不是我不來看你,我就不要面對這些問題的,只是你表現得不好,我才傾向於選擇謝衍止而已。」
她大聲:「其實我一開始就是想來看你的!我想和你待在這裡,是你,是你……」她擦去眼淚,大聲反駁:「是你騙了我,加入了反叛軍!」
如果陣營不對立,也許互相串門還真能時常做到,她承認她有點貪心,但一開始的時候她絕對是偏心顧玦居多的。
她又去抱他,委屈的,好像原形畢露的,好像這些天的冷落折磨都只是為了逼顧玦回去,逼他把自己重新放回心裡第一位這裡。
她根本不在乎顧玦有什麼苦衷。
「我本來是選你的,」黎莘越說越委屈,「我本來是不要謝衍止了的,結果你還總說我,那,那你總發瘋,我有時候就是不想要一個發瘋的丈夫嘛!我有時候就想安安靜靜的。」
她說得那麼委屈,於是周括也覺得能理解了,她好像真的只是被不正常的丈夫逼瘋的可憐的妻子,是恐怖歌劇里那個正常人,她不想要丈夫厲鬼一樣纏著她。
可是,顧玦,他怎麼能算厲鬼呢?
他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一句話也不要求,一句話也不問,他只是垂著那雙濕漉漉的眸子,有片刻,他和朝不保夕在原野上等黎莘來的齊驟沒什麼兩樣。
他總是覺得黎莘不愛他,可是誰能解釋愛呢?只有顧玦能判斷那是愛,哪怕只有一點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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