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止摸著她的臉，低頭：「別說了。」

黎莘大聲：「為什麼不說，這是我心裡話，我就是想說！謝衍止，你說過你會站在我這一邊的。」

謝衍止看著她。他知道他該說怎樣的話，他說顧玦剛剛為了你寧肯暴露你看不到了，他說顧玦聽到了這些話會很難過你知道嗎？但他就是什麼話都捨不得對她說。

他說：「你喜歡三分鐘熱度，突然不喜歡他了，也是正常的。」

黎莘低頭，小聲：「結婚的時候我還說過，不管貧窮什麼什麼，都和他在一起呢。」她突然開始出神，想，顧玦說她不欠他的，可是馬甲里，其實她最欠的就是顧玦了。

兩個人沉默著，秦釋受不了這樣的氛圍，想先下車，打開車門時，司令閣下也下來了，他像是完全習慣了被捲入他們的愛恨情仇里。

多可笑，他好像是被偏愛的，但是在這幕夫妻決裂的戲劇里，他只是一個配角。配角伸出手，護著黎莘的頭頂，然後對黎莘說：「黎莘，你問我為什麼不開心，你和顧玦離婚，你也不會選擇我的。」

黎莘睜大眼睛抬頭，詫異他把話說得那麼明白。

但謝衍止只是沉默。

他說：「不管你選擇誰，你都是自由的。我只是想懇求你，無論你選不選擇我。」他聲音變輕了：「不要讓我把這個哥哥身份丟掉。」

他只是物傷其類了。他明白顧玦的價值在她不喜歡他那一刻也消失殆盡了，所以居然對黎莘小姐說出這樣的話。

顧玦所擔心的，離婚，他的身份消失，何嘗不是司令閣下的擔心呢？也許那麼多年，他從來不曾主動對黎莘小姐說，就是怕愛人當不成，他也會失去做哥哥的身份。

她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是最有價值的。如果她把他拋棄，那什麼存在的理由都沒有必要。

黎莘好像沒力氣了：「你們都把我說得沒心沒肺，白眼狼一樣。」

謝衍止低頭認真地打量她，看得黎莘覺得是不是自己臉上有淚水太難看了，擦了好幾遍，謝衍止才低頭抱住她，是很溫和，不親密，尋常的一個擁抱。

他沒有抵著她的脖頸，只是輕輕地觸碰她的軀體。

「對我來說，能聽到你的心跳就很好。更近的距離，我做不到了，黎莘，我相信你也知道。有些人註定是有限的關係。」

她和顧玦那麼親近，他沒有多少嫉妒，他發誓，只是一些而已。但如果連兄妹的關係都保持不了，他們和陌生人又有什麼區別。

他不要和她做陌生人。

黎莘終於困惑地反應過來，謝衍止馬甲反應這麼大不是他覺得自己情緒沒有控制好，而是他也在覺得她放棄見馬甲是在丟掉她。

她以為只是迴避的一個動作，他們都會解讀為拋棄。黎莘怔在那，不明白為什麼呢，謝衍止卻已經隔著手套握住她的手，不願意她繼續往裡想：「走吧。」

黎莘睜大眼睛：「謝衍止，你們都對我很重要，就算哪一天，有誰說什麼，我也不會……」她突然卡住，意識到，她真的不會嗎？

因為廢墟和反叛軍馬上要打起來，她就不得已地捨棄掉了顧玦，那哪天其他人真的覺得謝衍止對她太過偏袒，她會不會幹脆地離謝衍止遠遠的呢？

她不讓顧玦被抓起來，究竟是怕顧玦真的折在這裡，還是不耐煩地心想，她為什麼總是這麼感情用事，不願意理智審慎地去看待後果。

她真的沒有拋棄他們嗎？

謝衍止就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她，等她心虛且內疚地向內深剖自己，一隻手抓住她的手指，他沒有給她任何話語支持，只是用行動表示會和她在一起。

黎莘忽然也明白了顧玦那個舉動。他只是在向自己證明，沒有什麼拋不拋棄。如果她不需要他，埋了他就可以。有什麼永不見面。

他本來就是她的一部分，憑什麼永不見面。

他們打架，因為黎莘的軟弱和重情在打架。

黎莘有點心虛了，她雙手抓住謝衍止的手，他靠過來，又抓住他衣領，底氣不足地說：「你永遠是我哥哥。」

秦釋看著司令閣下的表情，總覺得那雙深墨色的瞳孔在說，我想要的不是當你的哥哥。做你最親近的人，哪怕是和顧玦一樣身處懸崖，退一步葬身深淵，他也想要和她這樣在一起。

可惜他不說，她就裝作不知道。她安全地裝作不知道。謝衍止當然不可能打碎她這份安全。

「我沒有懷疑過你。」謝衍止低聲：「我一直都相信你。」

黎莘心安一些了，其實她自己也是這樣覺得的，她雖然遇到事總是逃避，但是基本的底線也還是有的，她只是有些底氣不足，想彌補顧玦一些。

「哥哥，顧玦，他，他才改造了好幾次，異能不穩定，他不能受傷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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