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長安食肆經營日常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4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原來那韋郎君是夜間吊死在了玉春樓的上廂房,據說死狀極慘,歌妓的慘叫聲吸引了許多人前去圍觀,流言隨著宵禁的解封傳遍了長安坊間。

聽上去確實滲人,但是跟大慈恩寺俗講故事的各類牛鬼蛇神比起來還是差點意思,段知微不高興聽了,喊阿盤和蒲桃去後院幫忙醃製魚祚。

「那不一樣,這個韋郎君身份可不一般。」段大娘頓了一頓,似乎想勾起她們的興趣。

「什麼身份?皇親國戚?」段知微問。

「他是個妖怪?」蒲桃猜到。

段大娘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幽幽道:「他是《任氏傳》里公子韋崟的原型。」

此話一出,段知微和蒲桃立刻兩眼放光的重新坐了回去,阿盤本已走到後門口,聽了這話,猶豫一會,也坐了回去。

整個長安城如雷貫耳的《任氏傳》:據說有個叫鄭六的郎君,某日在昇平門一處宅邸遇到一白衣妖冶女子,與之一夜春宵。第二日再去到那所宅邸,竟被隔壁鄰居告知宅邸荒廢多年,無人居住。那鄰居笑道:「郎君怕是遇上狐精了。」

十餘天后,鄭六在西市衣帽肆再遇任氏,任氏卻四處躲避他,鄭六尋到她,表示不介意其狐精身份,二人訂下海誓山盟。

鄭六有個富有的同族兄長韋崟,一日聽聞鄭六得此美婦,竟趁鄭六不在家,帶著家童前去,見任氏確實美若天仙,想要強行納妾,沒想到任氏至死不從,反而贏得韋崟尊重。

本是風流裊娜的才子佳人故事,卻有一個沉重悲哀的結局:鄭六調到槐里府做果毅尉,懇求任氏同行,任氏很為難道:「巫女算得,妾今年不宜西行。」

鄭六一再懇請,任氏不得已還是跟著他走了。途中遇到一群獵戶,一隻蒼犬竄出,任氏大驚化為白狐逃竄,雖有鄭六策馬呵斥,任氏仍然死於蒼犬之口。鄭六深覺悲痛,傾囊贖下屍體葬之。

這故事寫得新奇有趣,結局又哀婉動人,很快風靡了整個長安,書肆的《任氏傳》總是賣到斷貨,雕版印刷都來不及印書,那些日子,長安的雜劇、散樂、皮影戲,全部都是這部《任氏傳》。

至於為何死去的韋釜就是《任氏傳》里的公子韋崟,全都是因為他自己在平康坊喝醉酒時自己承認了,加上其身份與書里細節都能對的上。

承認自己是公子韋崟的原型後,韋釜一時名聲大噪,再加上想聽任氏傳故事的人太多了,韋釜在東市的商鋪生意一下子爆火了起來。

段知微聽得生氣,此等逼迫良家女子,因為人家奮起反抗才沒繼續犯罪的垃圾竟然賺得盆滿缽滿,真是死得其所。

聽完故事,段知微趁鋪子了沒人,準備試做些新的食物。

最近胡餅、酥肉銷量不好。天氣實在悶熱,饒是段大娘自己,都擦著汗拒絕了炸酥肉「油膩膩的,實在是吃不下。」

倒是綠豆粥、荷花糕、冰涼飲子們賣得算好,段知微只得緊急準備更改食單。

黃昏宵禁前難得不下雨了,左鄰右舍都圍著老槐樹搖著蒲扇納涼,樹上蟬鳴喧雜,段知微提著壺酪漿過來徵求民意,耶律大娘不假思索「這天肯定是吃槐葉冷淘啊。」

槐葉冷淘,說白了就是涼麵,只不過揉面的時候加了些翠綠色的槐葉汁,看著舒爽,吃起來有淡淡的槐葉香。

怎料一旁的野那突然開口「我自打嫁到長安,每年夏天都是槐葉冷淘,都吃絮了,不想吃。」

段知微決定試試改良一下槐葉冷淘。

首先將槐葉搗出汁水與清水混合,再過篩一遍,攪和成顏色青綠的麵糊。

盛一勺子麵糊攤進粗瓷大盤裡。蓋鍋蓋隔水蒸上一會,待到麵糊起泡為止。

段知微指導蒲桃將盤子放入井水過涼,這樣比較容易揭下來。一層層青綠色麵皮晶瑩剔透的碼在一起,看上去清涼又舒爽。

段知微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又來調醬料,先烘熱鍋,炒一鍋雞蛋醬,將豆豉醬與芝麻、花椒碎混合放進去,放點茱萸水增加辣味。

又備了些胡蘿蔔、黃瓜絲、綠豆芽、花生碎放入湃入井水裡保存。

萬事齊備,段知微鬆口氣,招呼大家休息,明早就將這改良的槐葉卷麵皮作為朝食販賣。

第二日一早,蘇莯值了一夜班,腳步飄忽的想來買個胡餅,發現胡餅爐是涼的。

段知微不好意思的表達了歉意:「最近太熱了,夾肉的胡餅沒人愛吃了,郎君可願來點槐葉卷麵皮?」

只見木案上整整齊齊的碼著脆嫩的豆芽,水靈靈脆生生的黃瓜條。旁邊盆里的雞蛋醬色澤金黃,香味濃郁。

蘇莯咽了咽口水道:「那來一份吧。」

段知微一手執箸,另一隻把卷麵皮攤在手上,先放入脆嫩豆芽、脆生黃瓜、,再舀上一勺子噴香的雞蛋醬,包成了鼓鼓的包袱狀卷餅,遞給蘇莯。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