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被這個妖精步步緊逼,她只能一點點後退,直到最後抵在牆邊,退無可退,她只得佯裝兇狠斥道:「你想做什麼,別過來!」
夢裡的她心跳快得仿佛要爆炸,意識不全的她隱約也感受到了可能即將到來的危險。
然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般,只見少年將她逼至牆角後,徑直在她跟前跪了下來,就如同白天一樣。
「若是很氣的話,你便打我吧。」
說著,少年不知從哪摸出一條鞭子,遞到她手裡。
桑瑜愣愣地接過鞭子,目光落在少年俊美而真誠的面龐上,犯起了迷糊。
就在她鬼使神差地舉起鞭子要抽的時候,桑瑜
晃然間睜開了眼,眼前的紅與白不見了,只剩下黑沉沉的帳頂。
……
轉眼間一日時光被消磨,到了中秋宮宴。
桑瑜將滿心紛亂壓下,想著宮宴過了再計較,他敢再遞信來,桑瑜便不會客氣,帶人將他拿了,到時候看他招不招。
中秋正宴在黃昏後,近酉時,桑瑜意興闌珊跟著爺娘進宮去了。
天色一點點黑沉,桑瑜被宮人帶到了女眷所在的殿宇,碰上了蔡寧,還有幾個熟面孔。
比如裴家三娘,程九娘,還有呂家四娘,見桑瑜來,都湊上前來說話。
「聽聞妹妹前些日子病了,可好全了?」
先是裴三娘,想起秋狩那日的兇險,她便無比感謝那隻捨身救人的小三花,也深深記得那日聶家妹妹傷心成什麼樣。
後面更是聽聞桑瑜病倒,鬱鬱寡歡的消息。
今日一瞧,人果然不似之前那般圓潤了,精神頭也不大好的樣子,想來是還沒緩過來。
「好的差不多了,裴姐姐不必擔心。」
桑瑜將幾個熟面孔瞧了,果然又想起了自己悲痛欲絕的那一日,心中悲戚難言。
蔡寧看出了好友潛藏的難受,三言兩語挑開了話題,拉著桑瑜出了大殿,坐在外頭的鞦韆椅上,兩人肩並肩坐著,晃蕩在微涼的夜風裡,也算舒適。
「我就知道玉兒放不下,若是換成我也定要哭個三天三夜,幾個月都不見好的。」
蔡寧設身處地地想像了一下,若是自家的橙橙沒了,還是為了救自己沒的,她怕是要哭死在家裡。
桑瑜鼻子一酸,顧及這裡是皇宮,失態了不好,強行將情緒平復,嘆氣道:「哪裡能放下,小乖是我第一隻小貓,那麼聰明可愛,就那麼沒了,我每次想到都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蔡寧也跟著難過,學著阿娘哄她的模樣伸手將桑瑜抱在懷裡哄,被蔡寧小大人一樣的滑稽方式哄著,桑瑜哭笑不得,暫時忘卻了悲傷。
「行了,你小小年紀怎麼跟我阿娘似的,鬆開吧,肉麻死了。」
蔡寧惱了,偏不鬆開,兩人笑鬧成一團,最後還是蔡寧提起了她兄長蔡琰,兩人才安靜下來。
「江南差事棘手,兄長遞信回來說中秋回不來了,怕是要九月才能歸來。」
聽到好友說起蔡琰,桑瑜不知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下來,並未接話。
蔡寧起初未注意到,繼續說道:「玉兒可想好了,我阿兄那人不錯的。」
蔡寧含笑看過去,瞧見的是桑瑜糾結的臉。
「對不住五娘,我這心頭還是理不清,而且眼下更沒有什麼婚嫁的想法了,不能回應你家了。」
心下也覺得羞愧,便勸說道:「要不,還是莫要讓你家兄長於我身上費神了,自去尋一個姝麗做伉儷罷了。」
按照常理說,蔡家阿兄如此佳婿,自己卻偏偏優柔寡斷,實在抱歉,不如不耽擱人家。
蔡寧一聽不願了,笑道:「我可不敢將這話跟我阿兄說,他那張臉到時候不得凍死我。」
「不著急,反正阿兄現在還沒回來,慢慢來嘛。」
六歲兩人便相識了,那是一次重陽登高,長安人都登山遊樂,也是兩人第一次隨著家人登山。
兩人的爺娘在閒談,她們兩個小女娃便玩到了一塊,手拉手去一邊玩去了。
不知哪裡躥出一隻野蛇,幼小的蔡寧嚇得瑟瑟發抖,是那個看起來比她還要膽小的女娃用樹枝將蛇趕走了。
明明她自己也害怕的發抖,卻還要保護她。
從此以後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自此也有十年了。
兩人的裙擺在夕陽下晃蕩,輕柔如水波蕩漾。
忽地,蔡寧臉色紅潤又怪異地扭頭道:「玉兒,我同你說個事,你莫要笑我。」
桑瑜一聽這話來勁了,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弄得蔡寧都不好意思了。
湊過來,附在桑瑜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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