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能怎樣?
「咪!」
【別這麼喊我,我不同意!】
牢騷發完,薛懷瑾也不吭聲了,闔上眼皮就要去睡覺。
桑瑜見小三花閉眼,也想起了她的小乖還傷著,需要多休息,桑瑜也沒有過多逗弄,去給阿嫂準備口脂去了。
阿嫂的身子愈發重了,七個月的肚子,已經圓鼓鼓的了,桑瑜現在都覺得很神奇,那麼纖瘦的小腹,竟能裝的下一個嬰孩。
與阿兄那等老實正經的性子不同,阿嫂活潑狡黠,有次還偷偷聽到兄嫂兩人說私房話,聽阿兄輕斥了阿嫂一句小狐狸,那語氣,那神態,可太不正經了。
桑瑜都沒眼看,只心裡嘀咕著阿兄竟有兩幅面孔,怪不得能將快定親的阿嫂搶過來。
也正是去歲的事,阿兄被任命巡查御史去江南諸州巡查,于越州碰見了阿嫂,越州刺史之女蔡妙真。
還是同阿嫂混熟了後阿嫂同她說的,一開始阿嫂並未看中他,是阿兄厚著臉皮死纏爛打,據說還用了些見不得人的小伎倆,至於是什么小伎倆,阿嫂只說了一樁帶她去抓姦的事,其餘再沒多說了,桑瑜也沒刨根問底。
定然是一些羞於說出口的事情。
像是抓到了阿兄的把柄,桑瑜現在看著阿兄的感覺都不同了。
想到阿兄用那張滿是正氣的臉
去哄阿嫂,桑瑜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給阿嫂挑她喜歡的口脂。
阿嫂喜好打扮,但自打有了身孕後便不能再接觸太多妝粉了,不過碰上了桑瑜這個會做口脂的小姑子實在讓她歡喜。
她做的口脂不僅顏色漂亮,香氣宜人,還乾乾淨淨,阿嫂這種有了身孕的用了也無妨。
根據阿嫂的喜好,桑瑜挑了一匣子顏色艷麗和香氣濃郁的口脂,譬如薔薇、梔子、茉莉、桂花這類,裝進小匣子裡,畫春抱著,桑瑜就要走,忽然瞥到貓窩裡還晃悠著尾巴的小三花,轉了腳步。
「小乖你好好休息,我去給我阿嫂送點東西。」
差點就睡著了的薛懷瑾被吵醒,不耐煩地睜開一條縫應了一聲。
「咪。」
【出個門跟我交代什麼,我又不是你夫君……】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冒昧,薛懷瑾看著小娘子一無所知,帶著侍婢離去,再次慶幸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嘰歪什麼。
算了,還是睡覺吧。
眼一閉,薛懷瑾又睡了個昏天黑地。
阿兄上職還未歸來,夏蕖閣此刻就阿嫂一人,正倚在外面鞦韆椅上小睡。
夏蕖閣本沒有這把鞦韆椅的,還是阿嫂頭次來尋桑瑜玩的時候瞧見了也喜歡,回去也讓木匠打了一把放在院子裡,留著春秋時節在外面曬太陽。
大概是沒有睡沉,聽到腳步聲,阿嫂扶著肚子起來了,讓出了一半的位置,示意桑瑜過來坐。
如今已經不是姑嫂兩人剛認識的時候了,自是熟稔的不行,桑瑜將帶來的口脂交給阿嫂的婢女,快活地坐了過去,滿目驚奇地打量著阿嫂圓滾滾的有些嚇人的肚子。
「太大了,走起路來一定累極了。」
顏妙真聞言也長長嘆了一口氣,撫著肚子道:「可不是嘛,像是揣了個沙袋,走幾步都累,好想念當初沒懷上的時候,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吃什麼吃什麼,現在倒好嚶嚶嚶~」
顯然已經熟悉了阿嫂的性子,桑瑜沒有被阿嫂那番嬌嬌怯怯的發嗲姿態驚道,只滿臉同情地安慰道:「那確實挺慘的,不過阿嫂再忍三個…不兩個月就成。」
阿娘說其實女子分娩實際上用不到十個月,大概在九個月左右,說生她們兄弟姐妹四個都是九個月多一旬的樣子。
這兩個月也是顏妙真一直盼著的,她半倚在小姑子身上,繼續碎碎念道:「孕期已經很難受了,聽說生產時更是慘絕人寰,我阿姐寄來的家書說恨不得死過去,想想也是,一個差不多六七斤重的孩子從那處出來,多可怕啊~」
「早知就不那麼早要孩子了,該快活幾年的嚶嚶嚶~」
說著說著,阿嫂又嚶了起來,桑瑜竟有些想笑,不過她被阿嫂的話逗起了幾分好奇。
「從那處出來?屁股嗎?」
桑瑜從未了解過這些,下意識覺得是屁股,一時震驚起來。
顏妙真哼唧夠了,轉眼見未嫁的小姑子一臉單純懵懂地發問,顏妙真瞭然,也願意解了小姑子的疑惑,湊過去附耳說了句什麼。
只見小姑子將那話一聽,臉先紅又白,精彩極了。
「好…好可怕。」
攥緊了阿嫂的衣袖,桑瑜滿眼不可置信,顫聲呢喃著。
顏妙真費勁地拍了拍小姑子的肩膀,安慰道:「所以說,小姑日後若是嫁了人,別那麼著急要小娃娃,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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