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燦烈,加上有兩個炭盆的幫襯,還沒到半個時辰,桑瑜放下手中的遊記,從鞦韆椅上起身,去看小三花。
看到的是小三花抬著肉墊烤手的一幕,身上的毛髮蓬鬆毛絨,也不再髒兮兮了。
乾淨蓬鬆的毛髮,端正乖巧的坐姿,漂亮的三花色,除了瘦弱些,也挑不出別的什麼不好了。
桑瑜越想越覺得自己選的好,一雙眼兒笑得彎彎。
接回狸奴的第一夜,小三花出奇的安靜,吃飽了便自發去窩裡睡覺,不多時便打起了輕微的鼾聲,那呼嚕呼嚕聲,一聽便知睡得極香極沉。
桑瑜也帶著好心情安睡下去,睡前還在想著要給她的小貓取一個獨一無二的名字。
然第二天,當桑瑜看見小三花打噴嚏,臉上還掛著鼻涕的時候,便沒心情取名字了。
「天吶小貓,你生病了!」
春末的天,她給小三花縫製的貓窩又厚實,自不可能是夜裡睡覺凍著了。
只有一個可能,便是昨日沐浴染上的風寒。
可日頭那麼好,她還給加了兩個炭盆取暖,怎會……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桑瑜不相信了,忙吩咐下去備車,要去安邑坊,請專治貓狗等牲畜的獸大夫出手診治。
醫館喚作小杏林,坐落於東市南邊的安邑坊,開了已有二十年,醫術精湛,期間拯救了無數貓貓狗狗等牲畜性命。
因為要出行,又怕小三花亂跑,桑瑜將其塞到早先便備好的籠子裡。
若不是聘貓需得用到木桶,桑瑜便帶著更方便的籠子去了。
此次進出的是小杏林,不是什么姨母家,阮秋細心地將冪籬也帶上了。
安邑坊離家不算近,但好在路線不彎繞,出了永興坊東門一路往南過三個坊便可。
不顧小三花咪了好幾聲的抗拒,桑瑜讓春曉閣的僕婦將其提著塞了進去。
「咪咪咪!」
【不過一點風寒而已,哪裡值得大驚小怪,不用去看大夫,我自己能好,放我出去!】
薛懷瑾扒拉籠子門,嘰里呱啦地叫了一通,卻無人理會他。
很快,他被小娘子提著上了馬車,一路晃蕩到了一個熱鬧的坊中,薛懷瑾所待的籠子還被蓋著一層布,也看不見這是那座坊。
「娘子,到了。」
馬車停在了小杏林醫館門口,向叔喊了一聲,畫春推開車門,阮秋將冪籬給自家娘子戴上,將此行的病患提起,桑瑜扶著畫春的手下了馬車。
第8章 取名字
冪籬是一種圓寬檐邊的帽子,下墜著可以遮蔽全身的白紗或者絲絹,可以防風沙,但最主要的還是用來遮住娘子家的芳顏,以防外人窺探。
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娘子,如何能讓街坊中熙熙攘攘的外男瞧見姿容。
殊不知,這樣半遮半掩、麗影綽綽的打扮更是引人遐想,勾人心弦。
眼前多了一層朦朧的白紗,桑瑜視線不再清晰,渾身都有些難受。
這都是些什麼破規矩,憑何娘子出門就得遮得嚴嚴實實,好像被旁人看一眼就會少塊肉似的。
桑瑜時常想將頭頂上這頂冪籬掀了,但在這樣滿街都是帶著冪籬的小娘子堆里,她便會變成最特立獨行的一個,會引來無數目光。
念此,桑瑜每回都忍住了。
帶著小三花匆忙進了醫館,畫春將小杏林的田大夫請來了。
那是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人,留著一撮山羊鬍,面容親切和藹,一雙眼睛裡滿是對前來就診的病患的仁愛。
即使只是人口中的牲畜,是低人一等的存在,田大夫不曾輕視,就好像給幼童看診一樣。
「大夫快瞧瞧,咱們家的小狸奴可能是染了風寒,今早總打噴嚏,現在還掛著鼻涕。」
阮秋將籠子上的布掀開,果然又聽小三花打了個噴嚏,又是一串鼻涕下來了,將掉未掉的掛著,傻得可愛。
桑瑜來得早,小杏林的患者不多,也就稀稀拉拉三四個,看模樣都是突發的疾病。
有小犬、鸚鵡、兔子,還有一隻玄貓。
桑瑜是最後來的,田大夫剛好給那隻玄貓看診完,似乎是因為最近狂躁難安的毛病,田大夫給開
了些安撫的藥。
田大夫身後跟著一個六歲的女童,梳著多鬟髻,生得白胖可愛,正跟著她阿爺身後學習如何給小動物看診。
田大夫還未及冠便跟著自家阿爺經營這家小杏林了,二十年來積攢的經驗對一個然風寒的小貓根本不需費什麼勁,只掃了一眼便溫聲道:「確實是風寒,待某開一劑藥丸,娘子帶回去。」
「不過為了貓兒能好得快些,不若某現在便給令寵服用一丸?」
桑瑜也怕剛到手的小狸奴有個三長兩短,冪籬後的她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一聲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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