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遠看著柳恆達無憂無慮的樣子,不由的十分羨慕,他自從來了長安,便覺得讀書十分吃力,先生教習的與祖父說的大相逕庭,相比學堂其他學子,自己實在是有許多不解,以至於他不得不日日苦讀到夜裡,才勉強跟上功課。
柳懷遠發現父親每日裡都很忙,每日裡都是早出晚歸,對著他們兄弟兩個除了功課上面的事,其他一概不過問。而母親更是對父親言聽計從,即便看著兩個孩子按照柳闊沛嚴格要求日夜苦讀,能做的也只有送上滋補的湯羹。
即便這樣,柳恆達依舊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結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想盡辦法的逃出府去玩,每次都是柳懷遠這個做哥哥的給他遮掩。也正因如此,柳懷遠在學堂的這五年裡才不算孤單。
說起來,柳懷遠在同窗中名聲一直算不錯,次次名列前茅,為人卻不張狂,對誰都是一副溫和樣子,可想必是將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入學堂五年,身邊都沒一個至交好友,直到十二歲時柳父一躍成了中書令,柳懷遠被舉薦進了國子學,結交到了齊霍和楊宇兩位同窗,柳懷遠才算在長安中有了好友。
初來柳懷遠和齊霍分到了一起坐,每日裡也是點頭之交,可那日夫子興之所至,抽查到了齊霍頭上,偏偏齊霍又是個混日子的,自然不知夫子問的是什麼,還是柳懷遠將自己的書推到齊霍面前,齊霍按著柳懷遠的註解讀了出來,這才應付了事。
事後齊霍找到了他,感謝道:「今日課上當真是多謝了你!要我再答不上來,夫子定要叫我爹爹前來的!到時就不是訓斥這麼簡單了!」齊霍拍了拍柳懷遠肩膀,「我原先只當你醉心學業,對旁的人事全然冷淡,現下看來是我看走了眼,柳兄當真是極好極熱心的,你這個朋友我認下了!」
齊霍的熱情當真是來的迅猛,之後在國子學但凡有空閒時候,齊霍都會纏在柳懷遠身邊,楊宇也是通過齊霍才認識的柳懷遠。
這日剛到學堂,齊霍便興高采烈地遞上了帖子,「三日後是我的生辰,你們兩個到時可一定要來啊!」
柳懷遠準備了一份厚禮登門,誰知到了才曉得今日齊霍只請了他們兩個,不由地納悶道:「今日不是你的生辰,為何只有我們兩個?」
齊霍滿不在乎道:「我爹爹是家中獨子,自從祖父過世後便與族中斷了聯繫,外祖家不在京中,因而我從小便沒有堂表兄弟一起。平常生辰都是家中父母陪我,今年他們聽到我難得邀人來,終於是不用陪著我一起,樂得清閒呢!」
「我看你在學堂也有不少好友,怎麼不叫來一起熱鬧?」
楊宇拉了拉柳懷遠袖子,輕輕搖了搖頭,齊霍見此笑道:「沒什麼不能說的,便是之前叫來的人,多是為了巴結我爹爹來的,實在是無趣,後來我便也懶得叫他們了。」
柳懷遠這才知道,齊霍一向大大咧咧,其實心中清楚的很,如今能將自己叫來為他慶生,便是把自己放在朋友的位置上。
齊霍悄悄看向四周,湊過來低聲道:「我今日從我爹爹那裡偷偷拿了兩壇酒,今日就當是為我生辰放縱一回,咱們也嘗嘗酒是什麼滋味!」
果不其然,三個沒有分寸的孩子還是喝醉了,等到兩家來接是才發現三人都醉倒在了花園裡,齊霍的父親齊鈺親自將兩個孩子送到大門,抱歉道:「想來是我家那個淘氣的擅作主張偷了酒,這才讓兩個孩子吃醉了,當真是我看管不嚴。」
齊鈺是柳闊沛的上司,這話自然是不敢應的,笑著說道:「孩子們一時好奇也是有的,咱們這個年紀也常有偷家裡酒嘗味,過後酒醒了便也沒什麼事了,齊尚書實在不必抱歉。」
柳懷遠醒來時便是在家中自己房裡,柳恆達正在一旁翻書,看柳懷遠醒過來,過來幸災樂禍道:「哥哥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今日是爹爹親自去齊府接的你,你猜回來時爹
爹的神情是何模樣?「柳恆達耷拉著臉,皺著眉頭,「就是這個樣子,可嚇人了!」
柳懷遠這才模糊記起,自己今日晌午去齊府給齊霍慶生,三個人沒忍住好奇偷喝了酒,誰知那酒喝著清甜,最後竟然醉了過去。柳懷遠立馬起身整理衣衫,去到書房同柳闊沛解釋,誰知柳闊沛竟然沒同他生氣,只是淡淡道:「你如今大了,我倒也不縱著你飲酒,只是在別人府上,終究不要失了體面,做出些不合時宜的事來。齊家的那個孩子,是吏部尚書家的獨子,你同他往來時一定要注意分寸,勿要發生不必要的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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